陈荏不但胃痛,还痛得尖锐,不得不用手按着。
林雁行眼见着他脸色转为蜡黄。
“怎?”
“……”陈荏吸气吐气,想片刻后问,“是不是突然出现?”
他看过电影,据说无论多真实梦都有个特点,即没头没尾,梦中人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去到那个
与出血对抗,与焚尸炉般高热对抗,与全身脏器衰竭对抗,最后人还是死。
其实截肢最痛不是创面,而是幻肢感,每个截肢病人都要克服这关。
想想癌痛,或者心绞痛,或者脑溢血那种你所能想象最剧烈头疼,那就是陈荏经历过,林雁行和那些比起来下手太轻。
林雁行问:“是不是梦?嗯?是不是梦?”
陈荏只好说:“不是不是。”以免对方继续敲他头,下手再轻也比挠痒痒疼。
“疼!”
“疼还是不是梦?”林雁行问。
“是梦!”陈荏说。
林雁行又凿下。
陈荏疼得眼泪都流出来!
陈荏笑着想:没疯,但是死。
他说:“很逼真啊。”
林雁行摸不着头脑:“什逼真?”
“梦。”陈荏对着阳光仰起脸,眼前片红晕,风吹在脸上暖而湿润。
他明白,这就是在奈何桥上,喝孟婆汤之前。
林雁行将他身子往上拉拔,说:“哎,前两天看你挺正常啊,就是不怎爱说话,怎今天变这样呢,睡糊涂?”
陈荏问:“哪样?”
林雁行说:“神经啊。”
陈荏干笑,渐渐他发现个奇怪现象:他胃在痛。
很多人幼年时都有在梦里找厕所情况,那是因为现实中膀胱满,可你会在梦里胃痛?胃不是个着急器官,饥荒年代人们甚至靠睡眠来忘记饥饿。
他当然具备常识,但除梦无法解释现状,他当下是觉得脑袋疼,但过去更疼!
从车祸到死亡个月,他经历痛苦常人难以想象。
在盘山路上翻车,被困在车厢内,在接近四十度高温里捱十多个小时才等来救援。
漫长手术,术后感染不得不截肢,数日后又被推进手术室。
原本期望联合抗生素能够挽救他,结果全然无效,眼见着腿点儿点儿地烂,医生总不能而再再而三地截肢吧?干脆狠狠心从大腿根开始锯。
孟婆问他还有什未心愿,他定说什关于林雁行话,于是孟婆赐予他个梦,把心愿掉,以免化为冤魂伥鬼,不肯投胎。
他以然语气说:“谢谢神仙关心,这挺好,汤在哪里?He……”
林雁行屈起指关节在他脑门上猛凿下。
“!!”陈荏捂头。
林雁行问:“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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