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渐苏眼眶润瞬,此刻对眼前这位养父,充满深重恨意。来自这具身体主人,封存在骨头、血液里恨意。
是时,阵奇怪声音,
兰渐苏顿时呆住。想不到浈献王看着智障,这些道理,竟还揣得明明白白。
抖着肩膀嘻嘻哈哈几声,浈献王又侧过身子,穿回木牢里,团成团坐在角落。
他摊开两条腿,打个哈欠:“本王不、不走。本王就待在这里,跟夜枭作伴,却余生。你,带着忧儿离开吧。”
他此时声音正常,又像是不傻。
兰渐苏迈动步子,来到木牢前,蹲下,盯着他:“既然如此,那能问王爷你件事吗?”
竿也被削成短短截。她就喊说‘跑’!也想着,那跑。”
“那最后怎着?”
“最后,她就抓起个对方人,飞走,跑。就在这儿。”说完,浈献王往嘴里接着塞果子啃,憨憨盯兰渐苏。
兰渐苏悬挂已久那颗心,眼下暂时放下来。静闲雪跑走,那肯定是没事。跑时候抓错人不是什大事。顶多双双懵逼,再番单方面秒杀恶战。
浈献王吃完果子,又自觉要回到木牢里去。兰渐苏拦着他,道:“别进去,带你走吧。回浈幽。”
浈献王懒洋洋靠在木柱上:“问吧。”
兰渐苏问道:“你这般爱你浈幽子民,这般怜爱百姓。当年,为何要随先帝,攻打楼桑,屠杀楼桑国子民?难道,他们命,就不是命?”
浈献王半合着眼睛,倏然瞪,呼吸陡地停住。他双眼不聚焦,呆呆望着个点。
夜枭展翅飞动,发出凄诡叫声,棚顶水光闪烁,群鱼来往,整潭池水摇摇欲坠,要掉下来般。
“你知道吧……”许久过去,浈献王蔫声蔫气道,“当初先帝和说,寸山河,寸血。每个辉煌王朝,都是要靠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堆积起来。他说,那些人死,但未来人能活得更好。未来天下,会更好。后来……后来……要是让本王回到那个时候……”他苦苦笑,眼里悔意瞬间又转作无奈自嘲,摇头说,“本王没得选,本王哪有得选?”
浈献王嘻嘻哈哈大笑。
兰渐苏凝眉:“你笑什?”
“兰崇琰,当皇帝,你知道不?”
“那又怎?”
“他当皇帝,你带回浈幽?”浈献王歪着头,嘴巴咧得大大,眼睛细眯成条缝,手指着兰渐苏,嘲笑他无知似,“他发现,勃然大怒。本来只想、只想慢慢地,慢慢地让浈幽子民适应沣朝专制,慢慢地让本王残余旧部归顺沣朝。你这、你这来,他直接发兵攻打浈幽,那你说,受苦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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