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渐苏万分痛恨这个人所作所为,但他却不能够怪罪,因为这个人偏偏是自己父皇。如今他死,死得这样惨,兰渐苏知道他是活该,不过内心点也痛快不起来。
他颇有些担心太子。太子不久前方失去生母,如今又失去父亲,心情定是痛苦不堪。
他于是扶着太子肩,安慰道:“崇琰,父皇已经去……”声音极柔,小心翼翼地。
太子双目无神,呆呆盯着皇上尸体,瞳中有丝寂然。他“嗯”声,语调不高不低,没什波澜。
兰渐苏道:“们把父皇尸骨收好,你带回去吧。”
大概过半个时辰,兰渐苏便醒。困住他结界已经消失,那个看守结界高大士兵,又变回只小木偶,倒在他手指旁。
他头很痛,撑下额。眼睛慢慢上抬看眼天,天没早上清朗,有些阴沉。周围青绿色草木,变成黑绿色半垂高草,天阴宫也不见,座废墟在那儿,周围断井残垣。这是千野丘本来面貌。
早上切不是做梦,皇上死,被烈煦杀死,而烈煦付出代价是元气耗尽,被毒咒趁虚反噬。
兰渐苏站起来,迈前步时身形随之晃两晃。他听见有什东西在烧,滋滋响,焦臭味弥漫在整个空中。
皇上残尸在废墟前成块黑炭,身上兀自冒着黑烟,不时溅起点火花。倒在他身旁是太子,兰渐苏连忙上去查探太子气息,所幸太子只是昏睡过去。
太子说:“不可。”
兰渐苏疑惑地看看他。
“父皇尸体放在这里就好。”太子滴泪也没流下来,脸上全然没半点痛苦。他冷静地跟兰渐苏解释道,“皇上不见,朝廷人都在找。很快他们就会找到这里来,把皇上尸体留下,让他们找见。”
兰渐苏微愣。他这瞬间怔愣,不是因为太子所说这些话,而是太子说这话时全无起伏平静表情。他像是看见另个人,个拥有太子皮囊,却完全不是兰崇琰人。
他心里很快为太子找到合适理由,人悲伤过度
他摇摇太子身体,把他叫醒。太子慢悠悠睁开眼皮,看着他脸,唤声:“渐苏……”
太子坐起身,抬手揉额头,发出疼痛嘶声。
他说他忘记自己怎昏过去。
焦尸味道很重,他们目光同缓缓移到那具焦尸身上,兰渐苏神态复杂地看着已不似人样皇上。
皇上有今天这个下场是报应,他当年在下令要杀那多人时候,便该料到自己会有今天。可他到死之前,仍不觉得自己做错事。可想,皇上平时温柔和善并不是伪装,只是他干那些罪大恶极恶事时,仍觉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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