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渐苏并不担心皇上,反而是担心流卿延。皇上出宫定然身边高手重重,当年整个鬼刀宗都逃不过皇上毒爪,如今以流卿延个人本事,恐怕也伤不到皇上半根毛发。
只不过他们和流卿延,到底只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能劝,中午起吃饭时便劝句,他实在意志坚定,兰渐苏也拿他完全没有办法。
日子悠悠不知过去多久,兰渐苏白日和李星稀出门四处游玩,夜里便思考联络静闲雪,通知她记得回浈幽事。几次写信,都没敢寄出去。近来关州官府怕有刺客会秘密通信,将每封出城书信都拆封检查,就连传书飞鸽都要被他们打下来查个清楚。
要出城又是件难事,官府下死令,城中所有人,在皇上祭祖结束前,都不能离城半步。
日午休方醒,兰渐苏起身沏茶,听到隔壁有人谈话。这家客栈本是城里价钱不菲客栈,隔音效果理该等好。不过老板说,几月前有两个江湖人在此间大打出手,把这两间房墙壁给撞烂,时半会儿修不好,只得勉强糊个空心墙上去。所以这两间房隔音效果会差些。
兰渐苏便没起疑。
这日中午同用膳,流卿延不大好习惯,拿筷子在空中比划着说:“哎你知道鬼刀宗被围剿那日吗?”
兰渐苏点点头说:“知道。”
“你怎会知道?”
兰渐苏不想透露梳头屏秘密,便说:“你喝醉酒时说过。”
看来现在江湖人普遍不讲公德,也不讲道德。
兰渐苏坐下喝茶。他寻思他这不算偷听,是隔壁房人硬把话塞进他耳朵里。
那清脆少年音忽拔高声音道:“父皇,儿臣不像两位皇兄那样,表面套背里套。儿臣心直口快,有什话就直说。儿臣想当太子,想坐上这太子之位!”
兰渐苏怔住。心道:隔壁人,是在排练戏曲?
这时又听少年高声道:“儿臣有腔抱负,有政治理想,想让天下百姓过上更好更富裕日子,想开拓大沣
流卿延挠着头直说记不得有这回事。但他并不纠结于此,夹起块鱼肉,端在眼前看着,也不立即吃:“起先,他们是能逃。可他们都不想逃。”
“为何?”
“江湖人嘛。想要坦然迎战,即便知道无法跟朝廷力量匹敌,也想要输得正大光明,死得坦坦荡荡。”流卿延摇头轻哂,“谁知,朝廷压根不给他们那个机会。”
鱼肉在他筷子里夹碎,掉在桌上。流卿延也不介意,夹起碎肉接着吃。嘴上却又嫌弃这鱼不好,不新鲜。
兰渐苏心里怀疑越来越趋向认定。他不禁担心,若流卿延真是鬼刀宗少宗主,此番可能是要找皇上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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