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喜欢,还是不喜欢?”他似乎执着于弄清楚这个细节,可我没办法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人类的情绪,是复杂的。能明确并且坚定地说出“我喜欢你”、“我不喜欢你的人”,要么随口说说,要么大脑中处理情感的机制比别人利索。
其实我什么都不怕。但我的脑子里,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我不能喜欢孟韶洸。不是因为他是我老板的老板,不是因为我和他差距悬殊,不是因为我是艺人。
我好像注定不能够喜欢他,有一个无形、难以仔细描绘的原因横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我看不见那个原因是什么,我想世人也都看不见。但我们明明白白地知道,它就是存在。
“你让我好好想想吧。”我说,“你知道,我上学期间,成绩一向不好。写一张卷子,如果有三种解法,我就会纠结该用哪一种解法。”
说来,他一直离我这样近,我却没退开。难道他能只是近着玩玩的吗?
我没退开,是失算了。
我现在仍没退开,是——
总之我没打断他的吻,可也没做出回应。这个吻持续的时间不长,短短半分钟就结束了。
他搭着我的肩问:“有感觉热一点了吗?”
我跟孟韶洸那几年同学白当了。
他跟我印象中的模样有偏差,也可能是我从没真正地了解过他。
大雪纷飞。
我在一个绝对不可能下雪的城市里,望着大雪纷飞。
孟韶洸的眼睛里,藏着从他面前飞过的每一片雪的影子。
孟韶洸说:“这和做卷子不一样。”
“当然了,这比做卷子还难。”
“瞬洺,其实我在读书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孟韶洸这段迟到多年的告白,我听来竟没太惊讶。当年一个那么帅的小伙子,不去泡妞,天天在我身边把时光白白浪费掉。说他喜欢我,还是有迹可循的。
“那时候感觉就像发病一样。一种病。我想你不懂。”孟韶洸鲜少说出这类不理性的
我现在才想起后退。
往后退了半步。
我没热一点,但的确没刚才那样冷。这是不是孟韶洸的吻导致的,我不清楚。
孟韶洸望着我和他拉开的距离:“你不喜欢我啊。”
我使自己一直保持冷静的状态:“韶洸,我不能喜欢你。”
在这场暧昧不清的告白之后,我们都暧昧不清地沉默。
“很冷吗?”面对我时间过长的沉默,孟韶洸问道,“我应该提前告诉你多穿一件衣服的,但是这样就不够惊喜了。”
我拉了拉外套:“不会。”
冷倒没很冷,就是吃惊过头。吃惊到极点,人的身体便会产生或冷或热的知觉了。
我这样的知觉,才升起没多久,嘴唇便突然碰上比雪花还柔软的孟韶洸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