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宣站在原地,默数着鼓声,足足二十七下,他在王家书房看过北燕国国志,三下鼓声代表皇后亦或是太后去世,而二十七下,唯有天子驾崩之时才会——
王承宣余光瞥见宫门口值守侍卫已经跪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回望后方。
明明刚才还在与他说话。
赵亦泽也不过刚回到府上,前脚刚踏入府中,下秒便听见响在京城上空号角声。
天子驾崩,全城戒严。
王承宣不解其意,但在王沐之嫌弃催促目光之下,转身朝着宫外走去。
王沐之重新回到寝宫,明黄绸被轻飘飘地盖在白发天子身上,天子脸色苍白不见丝人气。
“如果小舅舅当初学医就好,也不至于每次都对陛下病情束手无策。”王沐之苦笑声,“活两世,却依旧活塌糊涂。”
谢珣极缓地睁开眼,“你不是已经改变北燕国未来,也不算是活塌糊涂。”
官场沉浮这几年,王沐之自然不像当初那天真好骗,“若不是陛下有意为之,臣哪有本事说服陛下。”
更清楚。”
王承宣吃惊地张大嘴,结结巴巴地开口道:“难……难道陛下您——”
王承宣本以为历史已经彻底改变,毕竟世家之乱没,起义军首领都被拐过来打工,北燕国没有如历史那样走向灭亡。
切都在朝好方向发展,然而王承宣却没有想过,这多事情都改变,这位历史上,bao君却还是要死在二十岁出头年纪。
龙床上人已经没声音,王沐之打个手势,让王承宣保持安静,而后领着他出寝宫。
“相国大人。”骑马而来黑鹰卫首领
床上人低不可闻地轻笑声,而后渐渐没声息。
王沐之怔很久,才缓缓地跪下去。
“陛下,慢走。”
轰隆声,本就被乌云笼罩天空,下起小雨。
王承宣才走到宫门口,便听到鼓声,浑厚激扬鼓声却又含着丝悲凉之意,下又下。
“老祖宗,就没有别办法吗?”出寝宫,王承宣忍不住问道。
在北燕国这几年,他能感受到这位历史上有名,bao君,其性格却并不似史书上描写那般毫无缘由地嗜杀,除去为人诟病专制独裁以外,他无疑是位明君。
“没人比陛下更清楚。”王沐之目光极其平静,“你回去准备吧,再进去陪陪陛下。”
“嗯。”王承宣点点头,走两步,又忍不住回头,“老祖宗,你……别太难受,毕竟生死有命。”
“难受?”王沐之挑挑唇角扯出抹弧度,“怎会难受,王家是陛下心腹,忠于陛下,自然是陛下在哪,王家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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