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他总是象跳即兴昆比安巴舞似地把沿途碰到人,不管是本地还是外乡,熟识还是陌生,都毫无区别地拉到家里。甚至连难以捉摸只会讲外国话布朗先生也被奥雷良诺第二诱人表示所吸引,好几次在佩特拉·科特家里喝得酩酊大醉,叫那几条处处跟着他德国猛犬随着他按照手风琴节奏信口哼起得克萨斯歌曲跳起舞来。
“别生,母牛啊,”奥雷良诺第二在聚会高·潮时候叫起来,“别生,生命是短促。”
他脸色从未象现在这好,也甭想更好,而他牲口下起崽来也从没象现在这样没完没。在那无休无止聚会上,杀多少头牛和猪,宰多少只鸡,连院子里泥土都被血沤成黑色泥潭。这里成长年丢弃骨头和内脏、倾倒残羹剩饭垃圾堆和泔脚缸,需要不时点燃炸药包,以免兀鹰啄掉客人眼睛。奥雷良诺第二胃口简直与当年周游世界后回来霍塞·阿卡迪奥不相上下。他身体肥胖,脸色发紫,行动象乌龟似地迟钝。由于他毫无节制旺盛食欲,无与伦比挥霍能力和绝无仅有热情好客,其名声早已越出沼泽地带,吸引沿海地区最有名望饕餮者。神话般饕餮者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常在佩特拉·科特家中举行较量耐力与食量这种反理性比赛。在那个倒霉星期六卡米拉·萨加斯杜梅出现之前,奥雷良诺第二始终是这种比赛常胜将军。卡米拉·萨加斯杜梅是全国闻名图腾式[1]女性,人们给她起个恰如其分名字叫“母象’。比赛直延续到星期二天明。头二十四小时中,奥雷良诺第二在吞吃头小牛以及许多烤木薯、烤山药和香蕉,外加箱半香槟酒以后,感到胜利在握。他显得比那位沉着对手更加精神抖擞,生气勃勃。这位对手用餐方式具有明显职业性,但正因为如此,对于满屋挤得水泄不通各式各样观众来说,她举止就不那激动人心。奥雷良诺第二狼吞虎咽地连连鼓动着腮帮子,因为求胜心切,他不停地说着脏话,而那位“母象”却以外科医生技艺切着肉块,吃得不慌不忙,甚至带着某种乐趣。那是个高大而健壮女人,可是尽管她体格魁梧,却仍然表现出女性温柔。她容颜是那漂亮,她双手保养得那细嫩,她魅力又是那令人难以招架,以至奥雷良诺第二看到她进来时曾低声咕哝,他宁愿跟她在床上而不是在桌上较量番。后来,当看到她吃完整只牛腿而丝毫没有违反最温文尔雅规则时,他本正经地评论道,那头细腻、迷人、又不知满足长鼻子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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