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不合时宜背心,戴着鸦翼帽,白白两鬓上滴着由于炎热而从头发根里渗出油腻,就象奥雷良诺和霍塞·阿卡迪奥小时候看到他模样般。奥雷良诺第二下就认出他,因为那种遗传印象代代相承,从他祖父记忆那里传到他脑中。
“您好!”奥雷良诺第二说。
“你好,年轻人!”墨尔基阿德斯回答。
打从那会儿起,好几年中,他们几乎天天下午相见。墨尔基阿德斯向他讲述世界上事,设法把自己过去学识传授给他,但不肯翻译手稿上话。他解释道:“不满百年,谁也不该懂得它意思。”对这类会见,奥雷良诺第二直秘而不宣。有次他觉得他个人这个小天地差点塌,因为正当墨尔基阿德斯在房间里当儿,乌苏拉进来。但她看不见他。
“你跟谁在讲话?”她问他。
“没跟谁呀。”奥雷良诺第二回答。
“这可跟你曾祖父个样,”乌苏拉说,“他也常常个人自言自语。”
就在这个时期,霍塞·阿卡迪奥第二大饱观看枪毙人眼福。他大概终生难忘六颗子弹同时出膛青紫色闪光,消散在山岗后面炸响回声,被枪杀者凄惨笑容和惊慌失神眼睛——这个人衬衫上已渗出鲜血,却依然直挺挺地站着,人们把他从柱子上松绑下来、塞进盛满石灰棺材时,他依然在微笑。“他还活着,”霍塞·阿卡迪奥第二想,“他们要把他活埋。”这印象对他刺激很深,使他从那时起就憎恨起军事和战争来。这倒并非缘起枪决这件事本身,而是活埋被枪决者可怕惯常做法。那时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从何时起开始到塔楼上敲钟,帮助“丘八”神父继承者安东尼奥·伊萨贝尔神父做弥撒,以及照料神父家院子里那群斗鸡。当赫里奈多·马尔克斯上校得知这切后,狠狠把他训顿,因为他竟然在学做被自由派唾弃事情。“问题是,”霍塞·阿卡迪奥第二反驳道,“认为自己已经是保守派。”他相信这似乎是命运裁决。赫里奈多·马尔克斯上校老羞成怒,把这事告诉乌苏拉。
“再好也没有!”她很赞同曾孙决定:“但愿他真能当上神父,这样,上帝最终会进这个家来。”
不久便得到消息说安东尼奥·伊萨贝尔神父正在指点他主持第次圣餐仪式。神父边剃去斗鸡颈脖上毛,边给他讲解教义要则。两人把抱蛋母鸡放到窝里去时,神父就用些简单例子给他解释创世第二天上帝是怎样想到要让小鸡在蛋里形成。从此以后,神父就表现出老年性痴呆症初期症状。这种病使他几年后竟然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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