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羞愧,而且不止次地感到自己思想是受乌苏拉影响。但所有这些现在都被战争夷平。就连他妻子雷梅苔丝,此时也只成某个可做他女儿人形象。他在没有爱情荒漠中所结识那些女人,多得不可胜数,她们把他种子撒播在整个加勒比海岸,但没有在他感情上留下丝痕迹。她们大多是摸黑进房来,拂晓前离去,第二天他醒来时,只有对她们肉体点索然无味回忆。而不管时光流逝,战火纷飞,他唯保存点柔情是孩提时对哥哥霍塞·阿卡迪奥同情,这柔情并非建立在爱情上,而是建立在合伙同谋勾当上。
“请原谅,”他对乌苏拉请求,抱歉地说,“因为这场战争毁灭切。”
此后几天里,他忙着销毁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切踪迹。他清理银匠间,只留下些不知道是谁东西,他把衣服送给手下勤务兵们;他怀着父亲当年埋掉刺死普罗登肖·阿基拉尔标枪时所抱有同样忏悔心情,在院子里埋掉他武器。他留支手枪和粒子弹。乌苏拉没有去阻挠,她只劝阻过回,那就是他正要毁掉挂在大厅里、由盏长明灯照着雷梅苔丝铜版照相时候。“这张像早就不是你。”她说:“这是全家圣物。”停战前夕,家里所有能够使人忆及他东西已经片件无剩,于是他把装有他诗集箱子拿到面包房去,那里圣塔索菲娅·德·拉·佩达正准备生炉子。
“把这烧。”说着他把卷发黄纸递给她:“好好地烧,这都是些老掉牙玩意。”
圣塔索菲娅·德·拉·佩达历来不声不响,对人百依百顺,对自己亲生儿女都从未回过嘴,这回却觉得这事做不得。
“这些纸很有用。”她说句。
“没有话,”上校说,“这是替自己个人写东西。”
“那,”她说,“您就自己来烧吧,上校。”
他不仅自己去烧,还把箱子用斧头劈,把木片也丢进火堆。在这之前几小时,庇拉·特内拉来看他。这多年不见,她变得这老、这胖,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很是吃惊,她过去那种脆亮健朗笑声到哪里去!但是他也惊讶她看牌本领居然如此精深。“当心你嘴巴。”她说。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暗自纳闷,他声誉鼎盛那阵子,有次她对他说“当心你嘴巴”,或许并不是对他命运令人惊奇预见[1]。不会儿,他私人医生来给他腋下疖疮开刀,他不露声色地问医生心脏确切位置在哪里。医生仔细听会,然后用碘酒棉花在他胸上画个圆圈。
[1]指有次他喝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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