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包括乌苏拉在内——都不许靠近到离他三米范围内。他穿着普通斜织布军装,没有佩戴表示军衔绶带。脚上是双带马刺皮靴,上面沾满泥巴和干血迹。他腰里别支手枪,枪套敞开着,只手老是按在枪柄上,同他目光样,流露出紧张、警觉和果断神态。他头上,额角已深深陷进去,象是被文火烤过似。他脸被加勒比海盐水浸裂,长出层金属般硬皮。他以旺盛精力抵御着迫在眼前衰老,这种精力看来跟他内心冷峻有关系。跟离家时相比,他显得高些,却更加苍白、更加棱角分明,显示出不念旧情最初征兆。“天哪!”乌苏拉吃惊地暗自说道:“他现在象是个什事都干得出人。”她说得点不错。他带给阿玛兰塔阿兹台克头巾,他在午饭时对往事回忆,他讲述那些逗人趣闻,都只不过是他旧日脾性点余韵而已。把双方战死者埋在个坑里命令刚被执行,他就叫罗克·卡尼塞洛上校加紧军事法庭审判工作,自己则头扎进彻底改革旧制度繁重事务,这些改革将把卷土重来保守党政权结构扫而光。“们得赶在党内那些搞政治前面,”他对助手们说,“等他们睁眼观望现实时候,看到是个既成事实。”正是这个时候,他决定审核下百年来地契,从而发现他哥哥霍塞·阿卡迪奥系列合法化蛮横行径。他笔划掉那些凭证记录。最后,出于礼貌,他放下手头事务,抽出小时时间去访问雷蓓卡,让她知道他决定。
在屋内阴影里,那位孤独寡妇只是旧时个鬼影。她曾对上校那压抑情爱守口如瓶,她执拗也救过他命。只见她身黑服,扣子直紧紧地扣到手背。她心早已成死灰,对战争事几乎无所知。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觉得她骨头里有磷光透出,透过闪烁着磷火空气,看到她在凝滞大气里移动,空中依然散发着幽微火药味。开始,他劝她忍悲节哀,劝她让屋内通通风,劝她对霍塞·阿卡迪奥死宽恕世人。然而雷蓓卡早已超然于切虚荣之外,当她在泥土味中,在皮埃特罗·克雷斯庇芬芳信笺里,在丈夫地动山摇般床上徒劳地寻找这种虚荣之后,却在这幢房屋里找到安宁。在这所屋子里,种不可抑止联想力使她回忆起过去事情来历历在目,它们象活生生人物在关闭房间里悠然穿行。雷蓓卡在藤摇椅里挺挺身子,凝视着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倒象他才是旧时幽灵。她对霍塞·阿卡迪奥强占来土地将归还其合法主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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