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4 / 12）

“认得佛罗伦萨这座花园，”皮埃特罗·克雷斯庇翻着相片说，“你伸出手来，那些鸟就会飞下来啄食。”有时面对幅威尼斯水彩画，怀乡之情竟会把水沟里淤泥和腐烂甲壳动物气味变成鲜花淡雅芬芳。阿玛兰塔叹息着，微笑着，憧憬那个第二故乡，那里男男女女都长得很漂亮，说话象小孩子样，那儿有古老城市，然而它往昔宏伟业绩如今只留下瓦砾堆里几只小猫。经过漂洋过海寻觅，在错把雷蓓卡急切抚摸他时冲动当成爱情之后，皮埃特罗·克雷斯庇终于找到真正爱情。幸福本身也带来繁荣，他店几乎占个街区。那里是培植幻想大暖棚，里面有佛罗庇主持店里业务。由于他展出这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玩意儿，土耳其人大街变成声响悦耳溪流，使人忘掉阿卡迪奥专横和遥远战争梦魇。乌苏拉恢复星期日弥撒时候，皮埃特罗·克雷斯庇送架德国风琴给教堂，并组织个儿童唱诗班。他按格里历编制份瞻礼单，替尼卡诺尔神父沉寂仪式增添些光彩。谁都不怀疑他会使阿玛兰塔成为幸福妻子。他俩并不催促自己感情，听任心底情思卷挟着他们自然地流淌。现在已到只待确定婚期地步。他们没遇到什障碍。乌苏拉内心直感到内疚是，过去次次推迟婚期，结果改变雷蓓卡命运，现在她可不想再增添内心不安。由于战争折磨，奥雷良诺出走，阿卡迪奥,bao行和霍塞·阿卡迪奥与雷蓓卡被赶出家门，为雷梅苔丝服丧已被推到次要地位。婚礼在即，皮埃特罗·克雷斯庇本人曾暗示，他将认奥雷良诺·霍塞为他长子，因为在他身上克雷斯庇几乎已有种做父亲亲切情感。切都让人觉得阿玛兰塔正在走向个没有险阻幸福境地。但是，她跟雷蓓卡相反，丝毫不露焦躁之情。象绘制色彩缤纷桌布，编织精制金银绦带，用十字花法绣出孔雀那样，她不慌不忙地等候皮埃特罗·克雷斯庇受不住内心催迫时刻到来。这个时刻终于跟十月不吉利雨水起来到。皮埃特罗·克雷斯庇从裙子上拿走她绣篮，双手握住她手。“无法再这样等下去，”他说，“们下个月结婚吧。”阿玛兰塔触到他冰凉手时没打个哆嗦，她象滑溜溜小鱼似地抽出手来，又做起她活儿来。

[2]彼特拉克：意大利诗人、历史学家、考古学家，知识十分渊博，是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先驱之，诗作多为十四行诗。

“别天真，克雷斯庇，”她微微笑，“死也不会跟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