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将军精神状态同他虚弱身体情况很不相称,他似乎认为正在夺去他生命疾病只是微不足道不适。他彻夜失眠,躺在吊床上望着莫罗要塞灯塔旋转灯光,忍住呻吟,不透露病痛,眼睛直盯着他自己曾称之为世上最美灯火辉煌海湾。
“老是看不够,眼睛都酸。”他说。
他白天竭力显示往常勤奋,把伊巴拉、
十五天中,医生发布三十三份病情公报,认为除身体沉痼之外,将军精神上痛苦也十分严重。
雷弗朗大夫三十四岁,温文尔雅,衣着讲究,对自己能力很自信。六年前,波旁王朝在法兰西复辟之后,他失望之余来到美洲。他西班牙文说写都正确流利,然而将军有机会就炫示法语。医生立即辨出他口音。
“阁下有巴黎口音。”他对将军说。
“维维恩街,”将军高兴地说,“您怎知道?”
“不是夸口,凭个人口音就能猜出他是在巴黎哪个角落里长大,”医生说,“尽管本人出生在诺曼底个小镇,很大才离开。”
“诺曼底干奶酪很好,葡萄酒却不怎样。”将军说。
“那也许是们身体健壮秘密所在。”医生说。
他轻松地触动将军心中孩子气面,赢得将军好感。更使将军信任是他没有另开处方,而是把加斯特尔邦多大夫配制止咳糖浆亲手喂匙给将军喝下,再给片安眠药,将军自己希望得到些睡眠,心甘情愿地吃。他们海阔天空地又聊会儿,直到安眠药起作用,医生踮着脚尖走出房间。蒙蒂利亚将军和另外几个军官送他回家,医生说他打算和衣而睡,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随时叫他,蒙蒂利亚听大为惊慌。
雷弗朗和奈特星期内商谈好几次,没有取得致意见。雷弗朗认为将军以前感冒没有得到很好调理,肺部落下病根。奈特大夫根据皮肤颜色和晚上发烧,认为是慢性疟疾。在病情严重性方面,两人都没有分歧。他们想请别医生会诊来解决矛盾,但是圣玛尔塔三个以及省里别医生都拒不应召,也不作解释。于是雷弗朗和奈特大夫商定个折中治疗方案,用镇咳剂治感冒,用金鸡纳霜治疟疾。
病人背着医生,自作主张喝杯驴奶,周末情况更趋恶化。他母亲常喝加蜂蜜温热驴奶,在他很小时候也给他喝以治咳嗽。但是那个偏方味道,以及它所勾起亲切而遥远回忆搅乱他胆汁,使他呕吐不止,彻底垮下来。奈特大夫只得提前动身去牙买加请位专家。他千方百计请来两位专家,花时间短得难以置信,但仍旧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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