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情况这严重,居然考虑到临终圣事,”将军对医生说,“可没有相信在天国永生福气。”
“不是这回事,”雷弗朗大夫说,“经验证明,良心上问题解决后,病人精神状态改善,有助于医生工作。”
将军没有理会医生巧妙回答,因为他悚然清醒地认识到,他那逆境与梦想之间疯狂追逐这
合写回忆录想法没有实现,但是侄子在他身边多年,不妨尝试着单独写,作为消遣练笔,也好让他子女解那些光荣与磨难年代。“如果奥利里不改初衷,他能写出些东西,”将军说,“但角度不样。”费尔南多当时二十六岁,活到八十八岁才去世,但是除些不连贯札记之外,什都没写,因为命运使他丧失记忆,这也是他大幸。
将军立遗嘱时,何塞·帕拉西奥斯在卧室。在这种庄重神圣场合,他和别人都言不发。晚上洗澡时,他请将军更改遗嘱中有关他条款。
“们直很穷,不过什都不缺。”他说。
“恰巧相反,”将军说,“们直很富,但是什都不够。”
两句迥然不同话说得都对。何塞·帕拉西奥斯原是将军母亲奴隶,按照她安排,很小开始就伺候将军,从没有正式获得解放。他直在奴隶和自由人边缘徘徊,从没有给他关饷,也没有确定身份,他个人花费包括在将军私人开支之内。他吃穿同将军完全样,但十分简朴。他既无军衔又无残废证明,年纪又不适于重新开始另谋生计,将军不能撒手不管。因此没有商量余地:有关八千比索赠金条款不仅不能取消,而且不容推却。
“那才公平。”将军结尾说。
何塞·帕拉西奥斯回答得很干脆:
“公平是咱们起死。”
事实也是这样,因为他像将军样不善理财。将军死后,他在卡塔赫纳靠z.府赈济,借酒消愁,想忘掉过去,结果上瘾。他穷困潦倒,七十六岁时在解放军退役军人个肮脏收容所里死于震颤性谵妄。
十二月十日早晨,将军醒来时情况大坏,左右人唯恐他想忏悔,赶紧去请埃斯特维斯主教。主教很快赶到,十分重视这次会见,穿主教法衣。但根据将军要求,会见秘密进行,没有见证人在场,前后只有十四分钟。谁都不知道他们谈些什。主教匆匆出来,有点失态,不同众人告别就上马车,尽管不少人邀请,他没有主持追悼仪式,也没有参加葬礼。将军虚弱不堪,自己下不吊床,医生像抱初生儿似把他抱到床上,让他背靠枕头半坐半卧,以免咳嗽时气绝。他喘过气后,要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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