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皮被轻轻地切掉,他从腰部到头顶被涂上厚厚药膏——和多年前母亲涂在卢克腿上药膏样——然后包扎好。母亲给他冰
母亲和奶奶都喜欢讲,但喜欢听母亲讲述。她声音会在适当地方低下来。那是天使,她会这样说,滴泪珠滑落到她微笑嘴角上,是你曾外祖父洛特派来天使,将你爷爷送下山来。
凹痕很难看,在他前额留下个两英寸深坑。小时候看着它,有时会想象个穿白大褂高个子医生拿锤子敲打块金属板。在想象中,医生用是和爸爸盖干草棚屋顶样瓦楞铁皮。
但只是偶尔会看到这些。通常会看到别,看到些证据,证明祖先曾走过山顶,守候着,等待着,众天使听候他们派遣。
不知道那天爸爸为什独自在山上。
汽车粉碎机来。猜他是想将最后个汽油箱取出来,但无法想象,他为何没等抽干汽油就点燃割炬。不知道他干多少活,割断多少根铁箍,直到割炬火花迸入油箱。但是知道,油箱爆炸时,爸爸正站在车旁,身体紧靠着车架。
他穿着长袖衬衫,戴着皮手套和焊接防护罩。他脸和手指在爆炸中首当其冲。爆炸产生热量让防护罩像塑料勺样熔化。他下半张脸液化:火先吞噬塑料,接着是皮肤,然后是肌肉。手指也样——皮手套根本抵挡不住吞噬切地狱之火——火舌舔过他肩膀和胸膛。当他从燃烧残骸中爬出来时,猜他看起来更像具尸体,而不是个活人。
在看来,他能活动已经不可思议,更不必说拖着身体穿过田野和沟渠,走四分之英里路。如果有谁需要天使,那就是他。尽管切违背常理,他还是做到——和他父亲多年前样——蜷缩在妻子门外,无法敲门。
那天,表妹凯莉在帮母亲干活,将精油装入小瓶。附近还有几个妇女在工作,给干树叶称重,过滤酊剂。凯莉听到后门传来阵轻微敲击声,好像有人在用胳膊肘撞门。她打开后门,但已经不记得门外情景。“封锁这段记忆,”她后来告诉说,“不记得自己看到什。只记得当时心想,他没有皮肤。”
父亲被抬到沙发上。急救药物——针对休克顺势疗法——被灌进他嘴唇都烧没嘴里。和多年前给卢克治疗烧伤样,母亲给他用半边莲和美黄芩止痛。爸爸被药噎住。他无法下咽。他吸进炽热火焰,内脏也被烧焦。
母亲想送他去医院,但在急促呼吸间隙,他低声说宁愿死也不去看医生。那个男人权威如此之大,让她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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