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热,擦擦额头上汗珠。发箍断,没有多余。风从山上刮过来,将几缕头发吹进眼睛,便伸手拂过脸上头发。双手漆黑,沾满油渍,每次摆弄头发都留下道黑色污痕。
檩条洗干净后,呼唤肖恩。他举着焊接护罩,从根工字梁现身。看到,他脸上绽开灿烂笑容。“们黑鬼回来!”他说。
那年夏天和肖恩起操纵大剪刀。有天下午,由于多次擦拭脸上汗,等到们歇工吃晚饭时,鼻子和脸颊全黑。那是肖恩第次叫“黑鬼”。很惊讶,但并不感到陌生。听爸爸用过这个词,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知道它意思。但从另种意义上,完全不理解它含义。只在教堂见过个黑人,是个小女孩,某户人家养女。爸爸显然不是在说她。
整个夏天肖恩都叫黑鬼:“黑鬼,去把C形夹钳给拿来!”或是:“该吃午饭,黑鬼!”这个称呼从未让有过片刻踌躇不安。
接着世界发生天翻地覆变化:进入所大学,在那里漫步走进间礼堂,听场关于美国历史讲座,它让睁大双眼,思绪万千。讲课教授是理查德·金伯尔博士,他声音洪亮,引人深思。对奴隶制略知二;听爸爸谈起过,也在爸爸最喜欢关于美国建国书中读到过。读到过,殖民时期奴隶比他们主人更幸福、更自由,因为主人还要负担照顾他们费用。当时觉得颇有道理。
金伯尔博士讲授奴隶制那天,他头顶屏幕上是幅关于奴隶市场炭笔素描。屏幕很大,就像电影院屏幕样,占据整个房间。画上是片混乱场面。女人们站着,全裸或半裸,被锁链锁着,被男人们团团围住。投影机咔嗒声,切换到下张黑白照片,照片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模糊不清。褪色和过度曝光,让这张照片很有象征性。照片上,个人面对镜头坐着,上身赤裸,露出地图般纵横交错凸起伤疤。遭受凌辱让他身上肉看上去不再像肉。
接下来几周,见到更多照片。几年前扮演安妮时就听说过经济大萧条,但幻灯片上戴着帽子、穿着长外套、排着长队站在施粥所前人们还是让感到新鲜。金伯尔博士讲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候,屏幕上出现排排战斗机,散布在被炸毁城市残骸上。还有很多面孔混在起——罗斯福、希特勒、斯大林。接着第二次世界大战随着投影仪灯光而褪色。
下次走进礼堂时,屏幕上出现许多新面孔,他们都是黑人。自从那次关于奴隶制讲座后,屏幕上就再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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