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坐在粉红色沙发上等着,安琪领来到楼上她女儿房间,摆出大堆裙子,每件都很精美,有着繁复蕾丝花边和雅致蝴蝶结。起初不敢去碰它们。安琪帮试穿,系上腰带,扣上扣子,整理好蝴蝶结。“你应该穿这件。”说着,她递给件深蓝色裙子,裙子上身镶有白色编织坠饰。“上面小装饰都是你外婆缝。”拿那件裙子,还有另件带白蕾丝花边红色天鹅绒裙,和母亲开车回家。
这出剧星期后开演。爸爸坐在前排。演出结束后,他径直走到售票处,又买第二天晚上票。那个星期天他在教堂没有谈论别。不再谈论医生或光明会,也不再提
们”中员。正常孩子不再要她,她被留给。
从没学过如何跟与们不样人,与那些去上学、去看医生,不为世界末日来临天天备战人交谈。虫溪剧场里都是这样人,他们话仿佛脱胎于另种现实。导演第次和说话时就是这种感觉,就好像他来自异次元世界。他只说句话:“去找找FDR资料。”没有反应。
他又说次:“罗斯福总统。FDR[13]。”
“你是说JCB[14]吗?”说,“你需要叉车吗?”
大家都笑。
所有台词都烂熟于心,但排练时,个人坐在那里,假装研究黑色活页夹。轮到上台时,会毫不犹豫地大声背诵台词。这给自信。如果无话可说,至少安妮有说。
开演前周,母亲把棕色头发染成樱桃红色。导演说完美,现在只需在周六彩排前把演出服搞定。
从家里地下室找出件肥大针织毛衣,脏兮兮,满是洞眼,还有条很丑蓝裙子,母亲把它漂成浅棕色。穿这条裙子演个孤儿再合适不过,为自己轻而易举找到演出服而感到欣慰,直到想起第二幕中,安妮穿着沃巴克斯爸爸买给她漂亮衣裙。那样衣服可没有。
告诉母亲,她脸色沉。们驱车百英里,沿途到每家二手商店苦苦寻找,但无所获。在最后家店停车场里,母亲噘起嘴唇说:“还有个地方们可以去试试。”
们开车去安琪姨妈家,把车停在她和外婆共用白色尖桩栅栏前。母亲敲敲门,然后站在门外,理顺头发。安琪见到们很惊讶——母亲很少看望这个妹妹——但她热情地微笑着请们进屋。她家前厅有许多丝绸和蕾丝,让想起电影里豪华酒店大堂。和母亲坐在淡粉色褶皱沙发上,母亲解释们为何而来。安琪说她女儿有几条裙子,可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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