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炙热下午,
筒里传来个女人声音,提醒奶奶不要忘第二天和医生预约。这则留言对爸爸产生戏剧性影响。
开始,爸爸问奶奶些问题:为什预约,和谁起去,母亲可以给她药剂,为什她还要去看医生。
爸爸直热切信任母亲草药,但那晚感觉不样,就像他内心什东西在改变,则新信条生根发芽。他说,药草学是种精神教义,它能区分麦子和稗子,区分忠实信徒和背信弃义之人。然后他用个从未听过词:光明会[5]。不管是什意思,这个词听上去奇特,有力。他说,奶奶无意中充当光明会代理人。
上帝不容忍背信弃义,爸爸说。这就是为什最为可恶罪人正是那些犹疑不决人,既用草药又用西药,周三来找母亲开药,周五又去找医生看病——或者用爸爸话说:“今天敬拜上帝圣坛,明天又去献祭撒旦。”这些人就像古以色列人,被赐予真正宗教,却热衷于虚假神像。
“医生和药片,”爸爸几乎是在吼叫,“成他们神,他们像婊子样蜂拥而上。”
母亲正盯着食物,听到“婊子”这个词,她霍地站起身来,生气地瞪爸爸眼,走进她房间,砰声关上门。对于爸爸观点,母亲并不总是赞同。爸爸不在时候,听见她说些他——至少是他新化身——认为是亵渎上帝话,比如,“草药只是补充,病情严重还是要去看医生”。
爸爸没有注意到母亲椅子空。“那些医生不是想救你,”他对奶奶说,“他们是想害死你。”
回想起那顿晚餐,那幕仍然历历在目。坐在桌子旁,爸爸在急切地说话。奶奶坐在对面,弯曲下巴山羊似遍遍嚼着嘴里芦笋,时不时地喝几口冰水,她到底听没听进去爸爸只言片语,不得而知。她偶尔恼火地瞅眼时钟,可是上床睡觉时间尚早。“你是撒旦计划知情参与者。”爸爸说。
这次旅行接下来日子里,这个场景每天都在上演,有时天好几次,都是类似脚本。爸爸激情又被点燃,他会口气说上个小时或更久,遍又遍地讲着同样话。讲到们都冰冷麻木,他内里热情仍久久不灭。
听完这大段说教,奶奶发出令人难忘笑声。她长叹声,慢慢呼出口气,最后恼火地翻着眼珠,仿佛想把手伸向空中,但是太累,无法完成这个手势。接着她微笑——不是安慰别人微笑,而是给自己微笑。在看来,这个微笑既带着困惑,又饶有兴致,似乎在说:说得对吧,没有比现实生活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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