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说?”
“他说拿神圣信物换钱是罪过。”
妻子在蚊帐里继续说:“这两天直盘算着把那架钟卖掉,可谁也不感兴趣,现在外头到处都在卖分期付款时新夜光钟,黑地里都能看见时间。”上校认识到,四十年来他们共同生活,共同挨饿,共同受苦,可他到底也没能解透妻子。他感到他们爱情中也有什东西衰老。
“也没人要那张画,”妻子说,“人人都差不多有那张,连土耳其人那儿都去过。”
上校听很难过。
“转会儿,”妻子说罢把杯子放回水缸旁边,看也不看丈夫眼,便走进卧室去,“谁能料到雨来得这急。”上校没有搭腔。宵禁号响,他把钟拨到十点,然后合上小玻璃门,把椅子放回原处。
他看见妻子正在做晚祷。
“你还没回答问题呢!”上校说道。
“什问题?”
“你上哪儿去?”
得这次轮到妻子撒谎。他想安慰她几句,可她就是不松口。
“没什不起事,”她说,“只是在想,那个人死快两个月,还没去吊过丧呢。”
这天晚上她去。上校把她送到死者家里,随后被扬声器里传来乐曲声吸引着向电影院走去。安赫尔神父端坐在他办公室门口,正监视着看谁竟不顾他十二声警告进去看电影。而影院入口处耀眼光束、刺耳音乐和孩子们喧闹声同他唱开对台戏。猛地,个孩子举起木枪吓唬上校。
“鸡怎样?上校!”那孩子用蛮横口气说。
上校举起双手。
“这说,全镇人都知道们快饿死!”
“在那儿聊会儿天,”她说,“好久没上街。”
上校挂好吊床,关上屋门,喷杀虫剂,然后把灯放在地上,上床睡觉。
“解你,”他难过地说道,“个人要是不得不说假话,那真是到山穷水尽地步。”
妻子长叹声。
“上安赫尔神父那儿去趟,”她说,“拿咱们婚戒作抵押,求他借几个钱。”
“还是老样子。”
幅四色广告占去电影院整个门面:“夜半处女”。那少女身着舞装,还光着条大腿。上校在附近兜两圈,直到远处电闪雷鸣,才赶紧去接老伴。
妻子已经不在死者家里,可也没回自己家。上校估摸着快到宵禁时分,偏偏钟又停摆。他等着,觉得,bao风雨正向小镇袭来。他正想再出去看看,妻子回来。
上校把鸡抱进卧室。妻子换件衣服,在堂屋里喝水。这时,上校已给钟上好发条,正等着宵禁号来对时间。
“你上哪儿去?”上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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