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就是之前去过十字屋的人偶师悟净。他今天也穿了一身深色衣服,用白色缎带代替领带。
她沿着坡道不断往下走。车流量很少的道路两旁都是有围墙围起来的房子,冰雪融化的水流入路面和围墙之间的水沟里。
走了十分钟左右,来到一个平交道,往左走就可以去车站,但水穗没有转弯,而是穿越平交道,沿着坡道继续往下走,在第一个路口向右转,看到一栋白色建筑物。那是竹宫幸一郎出资赞助建造的美术馆。
不知道是否因为非假日的关系,美术馆内没什么人。停车场内停了两辆车,一辆小货车,另一辆是厢型车,看起来都不像是参观民众的车子。
入口旁挂着看板,上面写着“现代玻璃工艺展”。水穗向闲得发慌的工作人员买了门票,走进美术馆。
馆内静悄悄的,但可以看到参观民众的身影。停车场没有车子,应该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在参观。
翌日中午,水穗难得外出。这是她参加葬礼后第一次出门,一方面是因为命案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破案了,她的心情稍微放松了,刑警似乎也不再跟监。
昨天的晚报上刊登了松崎的事,和青江所说的内容大致相同,报导中提到他“否认杀害了三田理惠子一事”。
水穗想像着一般民众看到这篇报导会怎么想。凶手经常会承认某一起犯罪行为,却否认另一起犯罪,也许一般民众只觉得凶手敢做不敢当而已。
但是,水穗心里却有很多疑问。到底是谁在松崎的床上留下奇怪的信?如果松崎果真没有杀害理惠子,到底是谁杀的?是凶手把理惠子叫来十字屋吗?果真如此的话,为什么她答应在半夜三更上门?
水穗的内心不断涌起各种疑问,她又想起铃枝关于睡衣纽扣的证词。“纽扣掉在老爷身旁”?
水穗以为玻璃工艺是使用纤细或极薄的玻璃制作的精巧工艺品,实际看到展示品后,不禁大失所望。美术馆内的陈列品都是用抽象的方式,把四方形或三角形等单纯形状的玻璃块组合在一起,水穗平时对美术品虽然颇有兴趣,但如今也忍不住加快了脚步,随意浏览着。
“你喜欢玻璃工艺吗?”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个声音,水穗一时不知道那个人是在对自己说话,直到察觉有人靠近,才终于抬起头。
“啊呀!”
“真巧啊。”
──铃枝嫂为什么要说谎?
她越想越觉得头痛。
水穗轻轻摇了摇头,自己出门是想要散心,希望至少在散步的时候忘记命案的事。
冰冷的空气吹在皮肤上很舒服。
柏油路面上不时看到水洼,昨天才下过雪,今天的气温又回升了。道路旁还留着雪堆,但已经混入了泥巴,看起来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