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丘伯不喜欢谋杀。他成为名警察,是因为他笃信秩序,他认为萨默塞特郡就算不能说是全世界最文明有序地方,至少在全国也能拔得头筹。这里村庄齐整,矮树篱被精心修剪过,古老田野静谧无声;而谋杀改变这切,打破村民平静生活,致使邻里反目。忽然之间,没有人值得信赖,而通常夜不闭户人家也开始门扉紧掩。谋杀这种恶意破坏行径,就像块掷向落地窗砖头,击碎人们表面维持美好生活,而拼凑碎片不知为何却变成他职责。
丘伯坐在位于柑林路警察局办公室里,苦苦思索着目前案件进展。马格纳斯·派伊爵士案子开头就不太顺利。在自己家中遇害是回事,可半夜被把中世纪剑斩首就显得十分离奇。埃文河畔萨克斯比村庄是个安宁地方。是,之前确实出女管家那场意外,可这次案件性质更为恶劣。难道真是某个住在乔治风格住宅里村民,个平时虔诚地去教堂做礼拜、加入当地板球队、每周日早晨修剪草坪、在村庄义卖会上售卖自制果酱人,竟是个杀人狂魔?而答案是——没错,很可能就是如此。而他们身份之谜可能就藏在他面前书桌上那本日记本里。
他在马格纳斯爵士保险箱里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线索。而眼看木屋之行也要无功而返,这时,个目光敏锐警察,年轻温特布鲁克,在玛丽·布莱基斯顿厨房菜谱里发现样东西。那个男孩,以后定大有可为;只要态度再认真些,多几分抱负,用不多久他就会升任警督。这个东西是她故意藏起来吗?她是不是担心有人来家里时候看到?也许是他儿子,或是马格纳斯爵士?毫无疑问,这本日记不能随便放在家里某个地方,里面充斥着她对村庄里几乎所有人恶意满满观察:特恩斯通先生(屠夫)给顾客找钱时候故意少找些;杰夫·韦弗(掘墓人)虐待他狗;埃德加·雷纳德(退休医生)收受贿赂;多特蕾小姐(村里商店店员)爱喝酒。似乎没有人能从她视线中逃脱。
他花整整两天时间才看完这本日记,看到最后,他感觉自己几乎也被那股戾气侵染。他记得自己见过玛丽·布莱基斯顿,她躺在派伊府邸楼梯底下,眼睛没有眨下,身体已经冰冷僵硬。那时,他还对她心存怜悯;可现在,他不禁在想,究竟什在驱使她,在村庄里四处徘徊,对切充满怀疑,持之以恒地寻找麻烦。难道她就没有,哪怕只有次,发现过什好事吗?她密密麻麻笔迹纤细而潦草,但却井井有条——就像是把坏事笔笔记在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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