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儿子想要早点处理完后事。不能怪他,真的。出了这样的事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两人沉默地坐着,约翰尼吃着早餐。杰玛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她总是这样看着他,仿佛正努力看穿他沉着的外表下极力隐藏的秘密。“她来这里做什么,”她突然问道,“玛丽·布莱基斯顿?”
“什么时候?”
“星期一,她死前的那天。她在这里。”
“没有,她不在。”约翰尼把刀叉放下,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清空了盘子。
人确实买过什么东西是另一回事。如今这家店铺已经开了六个年头,怀特海德一家人就住在店铺上方的公寓里。
约翰尼个头矮小、宽肩膀、秃脑袋。他的身材日渐发福,虽然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他喜欢花哨俗气的打扮,总是穿着相当寒酸的三件套西装,常搭配一条亮色的领带。为了参加这场葬礼,他不情愿地翻出了一件相对肃穆些的夹克和一条灰色呢料裤子——虽然和他的衬衫一样,不太合身。他的妻子一身黑色装扮。她的身材非常瘦小,三个她加起来才能抵上一个他。她没有吃做好的早餐,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口吃着一块三角形的吐司片。
“马格纳斯爵士和派伊夫人不会出席。”约翰尼喃喃自语,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出席什么?”
“葬礼。他们周末才能回来。”
“不要对我撒谎,约翰尼。我看见她从商店里出来。”
“噢!商店啊!
“谁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大家在酒吧里聊天时说起来的。他们去了法国南部还是什么地方。管他什么地方,对一些人来说无所谓,不是吗?总之,大家试图联系上他们,但是至今还没有成功。”约翰尼停顿了一下,手里拿着一片香肠。如果你听他现在说话的口音,你会发现一个很明显的事实:他人生的大部分时光是在伦敦东区度过的。他和顾客打交道的时候,用的是另外一种口音。“马格纳斯不会乐于见到这种情形的。”他继续说道,“他非常喜欢布莱基斯顿太太。那两个人可是亲密无间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和她之间有猫腻?”杰玛一联想到猫腻,鼻子上不由得爬上了一道皱纹。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可没这个胆子,尤其是当着他太太的面,况且玛丽·布莱基斯顿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人物。不过,她以前一直很崇拜他。连他那个部位在她眼里都是光芒四射,你知道我说的是哪儿!这些年来,她一直都给他的府上做清洁。掌管着府邸的钥匙!她为他做饭,为他打扫,把半辈子时间都献给了他。我确信他肯定想要出席她的葬礼,给她送行。”
“他们原本可以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