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勒巫师低头,轻轻蹭蹭他额头。
仇薄灯神情微妙下。
相处久,不难察觉,图勒巫师
他患得患失,久久难安。
可他阿尔兰却在繁华,拥抱他。
于是切不安和忧虑都消失,剩下只有彻彻底底喜悦。
阳光透过细木窗,落在床榻,照得少年手指玉石样,莹润剔透。
图勒巫师捞过它们,会捏捏指尖,会儿『揉』『揉』指节骨窝。就像所有猫科动物,能玩个小绒球玩大半天,乐此不疲样。
就像捧雪,被反反复复,『揉』碎进朱红衾被。
伶秀腕骨,缠条窄窄红纱,陷在仇家专门小少爷准备最轻柔最蓬软罗被中。那红纱是昨夜,从少年婚服衣扯下来,经由图勒巫师手解开,经由他手绕。
……与他成亲阿尔兰。
……让他走进自己世界阿尔兰。
……说他眼睛好看阿尔兰。
许下“养你”豪言小少爷,成亲第二天,就赖床不肯起来。图勒巫师倒还记得,许则勒交代过,次日该改口敬茶,低低喊他两声。窝在烟罗衾头少年蠕动几下,头埋进他臂弯。
困倦得连眼皮都没睁。
咕哝抱怨:“吵……”
图勒巫师没再喊他。
昨晚确有些过分。
图勒巫师能玩他阿尔兰手指玩大半天。
直到仇薄灯醒过来,他还在拿自己指尖跟仇薄灯指尖叠在起,此来量两手指长度差。
“……”
这家伙。
仇薄灯没好气地拍他:“幼稚不幼稚啊?”
……
怀着爱怜心情,将红纱圈圈缠,系到精致雕花床头横梁,不让阿尔兰逃开。
然后就真乖乖抓横木,哭得不成样子,没松开。
直到图勒巫师温柔地亲他指尖,把他手重新拉回自己身。
长久来不安,在漫长花烛夜彻底消失——图勒巫师直有这样隐晦不安:他是蛮民,是野兽,是苦寒粗犷极原之民,他便是能搜罗尽雪原所有物,无法捧给阿尔兰东洲那样奢华精美。
和平时不样,髹漆金绘屏风塌,暖衾烟云锦中阿尔兰,是真正世家小少爷,带着中原世家有矜贵雅美……完全不同亭台楼阁,锦绣流苏,完全不同阿尔兰,他真切触及到阿尔兰于礼教名家中长起来。
相比雪原粗犷,格外秀雅含韵。
唯独他是闯进文明礼教野兽。
在属于阿尔兰文化,占有他。
塌边铜灯盏,由于没管,花烛直燃到天明,点点烛泪堆在灯座。和烛泪样,是少年搁在衾手、黑发侧披颈,及层烟下隐约『露』雪肤,全都散布绮丽红,延伸,层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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