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屠夫，后者是懦夫。
而他们呢？
……他们是罪徒。
张写满字
纸被扬到左月生脚下，是不知哪个书庄哪个文人，在这些日子，引经据典，痛心难民之死言语。
梅城街道正在崩塌。
间间或繁华，或简朴铺子，柱倒墙塌，那些被细心扫起洗净装满梅花罐碎
地，山桃白，千山雪，骨里红，金钱绿萼、跳雪垂枝……林林总总，红白粉花瓣被气流吹起，洋洋洒洒地飞向天空。
像血，也像纸钱。
人间过往祥和，在今夜被撕毁。小门小户，粥茶自足安宁，就是这
易碎东西。而左月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不渡和尚、陆净……所有人都要担这份因果。他们同样是粉碎这份安宁推手。
也许，他们可以对自己说：
。
眉目印火，大慈大悲。
他说：胖子，从今以后，
们都是罪人，都是囚徒，都要在良心炼狱挣扎，煎熬。
当时左月生抄根鸡腿骨，砸过去说：去你，少跟本阁主来这套。想推销你们佛宗大悲咒，去跟那群愚夫愚妇推销去。老子才不吃你这套。
鸡骨头正中不渡和尚脑门，留下道油亮亮印子。
这不是错，人心不足蛇吞象由来已久，代代积累到现在苦果，想要掰正它，就必须要付出惨重代价。牺牲，在所难免，无法对所有死者负责。是在救人间，是为人间长远发展。
确，这说确没有问题。
可这些哭声，这些血迹，难道就是假吗？
……如果，为件正确事情，就能毫不犹豫地去牺牲许多人，并且不觉得自己为此负罪人，是可怕。因为，他们不为死去人感到愧疚，也不会为此折磨，性命对他们来说，不是什宝贵东西。
而如果，明知不去做件事，就会死更多人，却因为畏惧背负良心谴责，而不愿意去做人，是可悲。因为他们求是自安心，他们以仁善为名义，任由几千万人碾碎在埃尘里，这样人，也不配称诸道义。他们只是自私而已。
他却不笑也不闹，只是低声说：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佛陀难佑。”左月生喃喃，大踏步向前，陌刀倒转，砸出。
面在大地震动中倒塌墙壁被刀气扫开。左月生从墙下捞出被吓傻小姑娘。他走出两步，小姑娘趴在他肩膀上，忽然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奶奶！奶奶！”。她抓着左月生衣服，哭着说“救救奶奶，救救她！”
左月生没有停步，没有回头。
扫开墙壁时候，他就已经看清楚，粥铺老妪年岁太大，已然在墙倒柱塌瞬间，受惊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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