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回来。
只留下,西北苦寒海面,死去若木树底,小山样石夷守着日日夜夜响个不停铃铛。
叮当、叮当。
“好听吧?”
女薎足尖点在污水中,轻盈地旋转圈,让脚腕上铃铛和手腕上起响起来,她笑吟吟地问,就像孩子在炫耀心爱宝物。
体型庞然,出身雪地却最喜欢花花草草石夷不会说话,只能安静地听他描绘。它小心翼翼地虚拢巨掌,将几枚不起眼铃铛罩在手中。
好似那是朵未开花,点未发芽。
……想要看若木复生,想要看百花盛开。
神君得走。
走时明明万事缠身,却还是眉眼弯弯,笑颜晏晏,说:以后,西北隅就交给你。
洲洲屿最外最外块浮岛,就坐落在茫茫冰海中,岛上无草无虫无飞鸟无走兽,寂静如死。唯棵高得几乎可以接连天地古木,还是棵死树。死树历经风寒而不倒,只是被冻上层厚厚灰白冰壳。
石夷盘坐在树下,神君坐在他肩上,将银铃挂好后,伸手拨弄两下。
叮当叮当。
石夷学着他样子,伸出巨大粗糙手,小心翼翼地,也拨弄两下。
叮当叮当。
电闪雷鸣,天地皆雪。
起起伏伏尸体,人,妖,被激流携裹,流过西洲龙首群山地第重山脉与第二重山脉间隔。奴兽残肢,与御兽宗弟子血肉撞到山石,被横斜草木挂住。
太乾师祖压阵,长老们或祭起金环,或祭起腰牌,远处八座卦山山挪水动,滚石成河。龙
石夷点头。
点头又点头。
木讷笨拙得可笑,神君笑笑,转身又止步,沉默稍许后,又轻声交代:如果守不住,就不要守,记得离开。
……那是切开始先声,是大地纷争横流前夜。
白衣神君走进熊熊烈火。
“……西极天楔位置还是太南些。”神君仰起头,看铃铛在冰凌树枝上左右摇晃,“否则西洲风水贯通,地脉生气不再为海山间断,下潜于洋,纵横北南。若木会在生气贯通那刻,死而复生,地火贯穿上下,它树干会像赤玉样红,开出花也会像火样,唯独叶子,青翠如碧。”
“……若木复生,光华百里,会有百鸟逐光而来,起落在花叶之间,它们会衔来其他地方种子。种子落到岛上,厉风间歇时候,就会抽茎发芽,盛开成姹紫嫣红海,虽然很短暂,却和南方洲陆春夏没什两样……”
神君经年游历,娓娓道来时,仿佛已经能够听到百鸟婉转啼鸣,百花盛开簌簌。
那是只能生活在冬寒之地古海妖族生都未见过景色。
叮当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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