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给做串糖葫芦吧。”
“串就行。”
抬头,冷不丁对上双漆黑幽深,犹如魔祟眼。
“正、正……”
书生正半天,正不出下文。
僵硬间,仇薄灯抬手,抛锭银两给他:“张寒梅图。”
…………………………
道,神君与天道也会如埃尘般在泥泞里挣扎。如谁也想不到,世上会有无惧疼痛去沸捧雪恶鬼。
西二街走尽,杂货铺子渐渐少,紧邻西三街是截然不同风物。街道上排开长长文摊,或清瘦木讷,或长袖善舞书生们燃小点火烤砚和墨,在木摊上铺开张宣纸,有人过来,就当场以工笔白描九九寒梅图。
这是梅城冬至习俗。
于冬至这天,买张寒梅图回家去,图上寒梅需要以工笔绘画,不着色,共计九九八十瓣。从冬至起,每过天,就涂瓣,等到八十瓣梅花都上艳丽颜色,撼动就去尽。
所谓“九九消寒”便是如此。
文铺街已经走尽,仇薄灯靠在阿洛肩膀上,展开画卷数上面梅花瓣。师巫洛背着他向前走。两人全然不在乎旁人目光,鬓发贴得很近,就像对情谊正浓小两口,个娇纵,个百般惯容。
“……七十九、八十、八十。”仇薄灯数完最后瓣梅花,偏头看阿洛脸,“阿洛,他们说数完九九,就春暖花开。”
恶鬼安静地向前走。
步步。
仇薄灯也安静会,慢慢地将画卷卷起……既然要九九才消寒,那就走走八十难吧。数完九九,花就开,春就到。走完八十难,切就都结束。就会到那最后,檐马清梦,平平安安时刻。
“客官,来张寒梅图不?”
位书生画好张《九九寒梅图》后,就忙不迭地对打摊前经过客人招呼起来。
“今儿便是冬至,给您画张素梅图,您跟爱侣每日执笔添色,九九尽,桃花开,正……”
这书生态度热情且口齿伶俐,见到老人家就说,您孙女孙子数过这九九,定能平安长大,如早春新竹。见到同游小两口,就往伉俪情深,风月雅致方面侃,是故虽然他丹青稍浅火候,依旧生意红火。
眼下,见有新客过来,他下意识堆笑,张口就是串熟练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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