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好喝?”仇薄灯拂去椅上积雪,坐下来。
“山桃白滚梅粥最清,千山雪味道比较淡,但是回味最好,白须朱砂味道最浓烈……”说到熟悉,小丫头终于又流利起来,掰着指头数给他听,“您要白梅酒,最好是搭点甜些……烟里红滚梅粥怎样?”
仇薄灯听她头头是道地数完,才点头说好。
梅城人们喜欢在扫雪时候,把落花收集起来,清洗干净后,分拣开来,封存在坛子中,煮粥时候,加进把,就成小城风味。煮梅粥不能用井水,要用未落地未沾污浊雪,所以家家户户门口院中都会摆放上几口大缸,专门用来盛雪。
落花轻薄,熬粥时早放清香易散。除黑心铺子,卖粥人将白粥熬到将熟时,就会压小柴火,让它慢慢熬,等客人来,要喝什梅粥,就现勺,现煮。小丫头去取酒和蜜渍梅花,老妇人开始滚粥。
单单站在那里,也显得与别人不样。
“早粥?”
来人扫眼摆放在木架和石阶上诸多坛子。
坛子烧得不算精致,但个个摆放得很整齐,洗得也很干净,坛口用木塞塞。只在坛身上贴红纸,用板正楷书写字:山桃白、千山雪、白须朱砂、金钱绿萼、跳雪垂枝、烟里红……林林总总,数十种梅花名字。
见他在看坛子,小丫头放下手里竹篾,认认真真给他解释:“们家白梅酒比较烈,早上不吃东西只喝酒容易烧胃。大哥哥你还是再点碗粥吧,很便宜,这大碗才四文钱……”她双手拢在起,费力比划,“这大碗呢!奶奶熬粥很好喝,不骗你!”
仇薄灯要等人,就坐在垂梅棚下,看她们忙活。
老妇人将白粥分进小汤锅里,加进勺雪。雪沸之后,米粒开始翻涌,待米汤粘稠后,便打开装有梅花瓣坛子,将洗净烟里红勺几勺,沿着边沿向内,均匀洒下。
酒上来,蜜渍梅花上来,粥也上来。
确是很慷慨大碗。
盛在口阔底深黑陶碗里,米粒经慢火熬后晶莹饱满,剔透如雪,同梅花相依相缀,花冷香与米清甜融在起,密不可分。暖洋洋碗,雅致成梅城寻常。这世上
“那就再加碗粥吧。”
来人合起伞。
他收起伞瞬间,小丫头下子就愣住。垂过院墙単瓣五福梅,簇拥厚绒少年,烟红指尖,半拢纸伞,滑落白雪……坐落在僻静出小铺子忽然下子黯淡,又下子灼灼生辉。
他立在梅下,就成幅浑然天成丹青,冷寂又古艳。
“……你、您,您要喝什粥啊?”小丫头问,局促得有些磕磕绊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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