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晦中,有人站在海天相接之处,念起留载于溱楼素花十二问上问天之歌。潮声起落,仿佛在为他应和。
“天问难答,问天者连名姓都没留下。”
怀宁君依旧身白衣,衣袂随风飞扬。
他望着玄武背上九座城池。城池灯火通明,仿佛九枝巨烛在天地间燃烧,光照百里。
“他们还记不记得,南辰之烛,是为什点起?”怀宁君低声问,仿佛是在自语,又仿佛是在问另外个人。
“山海阁有几位阁主死得很蹊跷,”君长唯转刀,“怀疑……他们是被暗杀,山海阁阁主与阁老之间博弈,早就开始!”
老天工抬头望向黑云之下烛南九城,那里无数灯火摇曳,如兽群睁开双眼。
是这样吗?
曾经约定过,镇守山海,护卫苍生仙门,早已沦为争权夺利困兽场?
……………………………………
刀起身,踏进海中。
“海门早就出问题。”
“左梁诗这个阁主到底是怎当?”老天工将铁青护腕扣好,脸色阴沉地提着两柄阔斧跟着站起来,“都被人把青蝠引进静海,看他直接跳茅坑算,将来有什面目去见他家祖宗。”
“山海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后,就算他是阁主,很多事也未必能管得到。”君长唯低声道。
老天工眉头跳:“太阳打西边出来?你今天怎会为他说话?”
千万年已过,最初传说与无人能答问天之歌起遗失……在最初,八周仙门,是钉进大地楔子,铆合绷紧,撑起苍天帷幕;是点燃八极蜡烛,熊熊烈烈,荡清厚土霾雾。
现在,钉在十二洲东南这颗天楔,要被□□。
条乌
阴云低垂近海,沧溟深黑,苍穹深黑。世界仿佛两重缓缓黏合在起厚帷,它曾被人奋力撕开,分出天地明暗,上下左右,但现在切时间与空间坐标正在迷失,切正在缓缓重归混沌。
“遂古之古,何以初兮?”
“太上之上,何以尊兮?”
“鸿蒙未辟,何以明兮?”
“四极未立,何以辨兮?”
“只是忽然想起些事,”君长唯转动手腕,拔出金错刀,“山海阁阁主,向来是所有仙门掌门里,寿命最短……以前以为是和左家跟玄武签契有关,现在看来未必。”
“什意思?”
“左梁诗这家伙心思很深,他来找帮忙‘清山镇海’时候,说过句话,说这些年把他儿子到处乱塞就够对不起他。”君长唯挥刀,刀光在海底闪而过,“他为什要把自己儿子到处流放?因为他怕……”
“怕有人会对他儿子下手。”
海水中道矫健修长黑影被切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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