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唯沉声道。
来人站在海风里,袍袖被风鼓荡,越显他清瘦挺拔。和灯火辉煌烛南九岛不同,夜晚漆吴只有南面坞头与海桥连接地方两枚夜明珠远远地亮着,其余各处深冷黑暗,巨石轮廓就像无数交错断刀断剑,沉默地直指苍穹。
“他在这里。”
盏纸灯被点起,飘摇烛火照出师巫洛那张冷漠俊美脸。
“你也知道,你现在不该见他。”君长唯淡淡地道,“你自己当初答应。”
“弹吧。”
仇薄灯慢慢地斟满酒。
他坐在鎏金镀银温柔乡,举目都是奢靡,满耳皆是丝竹管弦,随手招妖童媛女不计其数。可他不要谁陪他饮酒,半垂眼睫,凝视杯盏,仿佛满座没有谁是他真正想起饮酒人。
可又是什人能和他共饮呢?
罗衣不知道,她深深低下头,调下音,便弹起《孔雀台》。
容下,罗衣招客时只负责弹琴,从不肯像其他人样,争先恐后地斟酒卖笑。罗衣和新选出来天女不对付,天女喜着白衣,她就只穿红裙,以自己烈艳为傲。
可在今天晚上,这份傲气忽然就散。
进门时,罗衣抱着琵琶,随意地往里看眼,隔着前边姐姐们,她惊鸿瞥般地见到那个斜卧软塌少年……瞬间,罗衣几乎想要扭头就走,赶紧去把自己身上红裙换掉。
世上就是有这样人。
他要是身素雪,那天下就无人敢穿白衣,他要是身绯红,那十二洲内就再无艳色。
“十七年,次都没去过太乙,是他来见。”
师巫洛低声说,原本就生得冷厉脸庞现在更是每根线条都绷紧,就像柄拔出鞘刀,以刃口逼向整个世界,寸步不退。
不是回答君长唯,是回答他自己。
他也问过自己,他是不是不应该这做?不应该克制不住地出现在仇薄灯身边。中土
孔雀徘徊,清歌云上台。
孔雀二徘徊,故人越山来。
…………………………
君长唯提刀在礁石上蹲大半晚上,不出意料地拦住个无声无息越过山海主阁阁界家伙。
“你不该来。”
穿红裙罗衣在他面前,骤然就成庸脂俗粉,骤然就低到尘埃里去。
“会弹《孔雀台》吗?”仇薄灯忽然开口问。
罗衣指尖抖,险些拨错弦,意识到这名漂亮得不像话公子是在和她说话后,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他长得姝艳无双,是那种咄咄逼人美,让人觉得他看不起谁都是理所当然。出乎意料地,他说话时,虽然称不上温和,但比那些明明傲慢到极点还要故作谦逊“君子”让人舒服多。
“会。”
罗衣紧张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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