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长老带着左月生几人立在城门下。
人群静默地站在城外,时间,双方谁也没说话。许久,舟子颜挥手,示意其他人不要动,自己慢慢地走上来。
他站在雨中和老师相望。
“子颜。”
陶长老沙哑地张口,想说什,又不知道该说什,最后,他定定神。
它们乘河出城,成群结队地跃出水面,形成道道此起彼伏赤虹,出没在田野之间,瘴月残余晦气在它们鳞光中消融,城人跟着它们踩着田垄狂奔。
“瘴月过呦——”
“四野开!”
老人扯着嗓子,苍老歌声在百年后再度回响。
男男女女哭着应和。
于是师巫洛又低低地唱起首古老祝歌,与先前不同,他声音也不再高远清寒,又轻又薄,仿佛是雪花贴着湖面旋舞,仿佛是风追逐发梢吟哦。
仇薄灯眺望城门。
世界上,有没有那个人……你要日出,他就让金乌永不坠地,你要雨落,他就让萍翳永不止声,你要整个世界,他就去为你拔刀征战四方。其实要什都无所谓,重要是有这个人,直直在你身边。
永不离开。
日悬雨落。
他,银灰色眼睛映出金日、红衣和黑发,就像冰湖倒影出天地。
仇薄灯把手递给他。
师巫洛抓住他,把自己手指和他手指交错,紧紧相扣在起。
“是说……”
拉把。
“仇长老……
“神鱬河开——”
“种谷麦!”
百年漫漫凡人老,蓬莱弹指挥间。
…………………………
雨势渐渐平缓,在天西淅淅不绝,烈阳高照悬于天东。鱬鱼驱瘴渐行渐远,而部分鱬城人慢慢回到城门前。
落下来是滂沱大雨,雨水和日光同时笼罩这座城。日光倾斜,雨丝垂直,互相切割破碎成四下折射彩霓。悬挂在家家户户门前绫绸绯纱被雨水冲成竖线,大半截浸没在路面积水里,又被湍急积水携裹着流向街侧。
鱬城街道顺着定规律轻微倾斜,又专门有暗槽引流,雨水会被统引进人工开凿出河道。
这本是座船只往来城,只是百年,城河渐涸如溪。
而今雨水在街面奔腾,汇聚,河道水位迅速上涨,河水卷起朵朵小小浪花,拍打石堤,最后在哗哗啦啦高歌声中,路穿行,撞开侧城门水栅,涌出鱬城,涌向龟裂水田。
天空中,鱬鱼盘旋圈,螺旋向下,划过长长弧线,落进地面河中。
仇薄灯止住话,十指相扣瞬间,他忽然发现到对方手正在轻微地颤抖着。
算。
他想。
“你想看雨吗?”师巫洛低声问,声音喑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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