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净愣下。
他以前就是个专注风花雪月陆十郎,哪家酒阁琴声最清透,哪家花楼曲儿最婉转,他全清二楚,至于其他……也就偶尔听说些。对于太乙小师祖事,最常听说,也就是他如何如何能折腾,全然没想过,这人是个无父无母。
他、左月生和仇薄灯可能在别人眼里,都是同样货色,但到底他和左胖子是双亲看着,恨铁不成钢也好,生灌硬输也好,总有那两个人是期望他们平安无事长长久久地活着。可仇薄灯只是太乙小师祖,太乙人这多年供着他,他为非作歹,有人劝过有人拦过吗?
没听说过。
这世上,除爹娘,谁又管你活得怎样
“……不想说就算。”陆净粗声粗气,猛地站起身要走,“本公子也懒得知道。”
好心被当做驴肝肺,闷着股江湖折戟沉沙郁火,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左月生用力拽他衣袖。
“死胖子,你要热脸贴……”陆净怒气冲冲地骂,回头突然愣住。
仇薄灯低垂着眼睫,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手,同样还是坐在阴影里,给人感觉却和刚刚完全不样。他声音平静,仿佛在说其他随便什人事,总之不是他自己:“谁知道呢?反正本来就活得莫名其妙,现在莫名其妙地多身业障又算什?说不定就真是什毁天灭地邪祟,迟早要被除魔卫道。”
去笑意,纯黑眼眸冷冷地看着他们。
左月生和陆净没见过他和老城祝拼杀样子,也没有近距离地亲眼见过他身业障样子,对“姓仇身业障”这件事没有任何具体认知,直到这刻——仇薄灯张脸大半笼罩阴影里,皮肤冷白,嘴唇殷红,眼神冰冷,仿佛柄在黑暗中转动剑,血爬过它刃口,种危险而逼人压迫感。
“你们算什人啊?”仇薄灯轻柔地问。
左月生和陆净表情凝固住。
……仿佛猝不及防间,被人迎面揍记老拳。
陆净心说这人又在扯什鬼话。
哪有人活得莫名其妙。
左月生又用力拽他衣袖。
陆净斜着视线,瞅见左月生蘸着酒在桌上写几个张牙舞爪大字:
这家伙!没爹没娘!!!
“完,这厮要杀人灭口,”左月生挤出个笑,捅捅陆净,“这小子是真没良心。”
“你、你你……们怕别人发现,都亲自给你守好几天房门!”陆十郎单薄“江湖”忽然稀里哗啦地碎掉。
这两人表情太丑。
丑得让人不忍直视。
“不知道。”仇薄灯决定放过自己眼睛,向后往床头靠,“反正莫名其妙地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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