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兄弟二人西行前往大漠,不仅仅是要去行商,更是要去下聘,可在经历漫天风沙与夺命胡匪后,所有货物与马匹都被掠夺空,只剩下两条命,两个人。
“也是错,竟在那种时候和他起争执。”齐老爷懊恼不已。
独臂老妪怔道:“胡匪?”她嘴里重复着,又狠狠砸下自己脑袋,“该去接他,就该去接他。”那年月,大漠中有多少夺命鬼,自己不怕,商队如何能不怕,怎就忘呢。
陆追心里叹口气,去屋里泡热茶出来。
“吵过架后,阿风怒之下自己跑,猜是要去找你。”齐老爷道,“在初被救回家时,还直心存侥幸,觉得他或许也被人救,或许跟着别商队去西域,或许过阵子就会回来,可谁知这盼就是三年,直就杳无音讯。”
也依旧是九天玄雷当头起,独臂老妪干涸眼球颤动两下,整个人险些滚下房顶。
陆追趁机把扶住她,另只手抓过齐老爷,带着道落在院中。
齐老爷看着面前枯瘦而又饱经风霜老妪,讪讪不知该如何言语,他觉得自己应当是认错人,可还未等他想明白,独臂老妪却已经问道:“他死吗?真死?”
齐老爷点点头。
独臂老妪坐在石凳上,嘶哑地笑起来,眼底浑浊,声音干如渡鸦。
在这三年里,齐家派出多少人,几乎掏空半个家底去大漠里头找,却直也找不到。直到后来齐老爷——当时齐家大少爷亲自率人又去找回,方才打探到些消息。
“阿风是被夕兰部落人赶到无人绝境中。”齐老爷擦把眼泪,“有人亲眼看到,那些人骑着马,也不杀,就像捉弄老鼠样捉弄他,还说些不堪入耳话,威胁要将他当成女人来用,阿风不堪受辱又无路可逃,最后索性自己冲入风沙里。”
陆追有些意外:“夕兰国?”
“是。”齐老爷深深叹气,“现在岭儿投身军营,若能多杀几个敌人,也算是为他那从未见面叔叔报仇。”
独
“你当真就是那那个……大漠中神仙样姐姐?”齐老爷又试探。
“神仙样姐姐,他是这说?”独臂老妪低低问。
“是啊,”齐老爷道,“又漂亮又热情,心肠也好,在大漠里救他,给他食物,给他跳舞,是这世间最美女子,阿风在家时天天说,日日说,缠着爹娘也说,恨不得回来第二天,就去大漠中接她回家。”
两行眼泪滑下布满沟壑脸,老妪定定坐着,吩咐道:“你将所有事情都说遍,他回家之后所有事情,全部说遍。”
齐老爷叹口气,道:“他已经走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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