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馆虽小,酒却不差。饭毕之后,陆追带着两分醉意回小院,洗漱之后躺在柔软厚实床上,觉得无比惬意,迷迷糊糊间只听外头沙沙声响,也不知是雨还是梦。但无论是雨是梦,那都是样美好,秋风夜雨能得场好眠,千金不换。
萧澜替他轻轻关好窗户,靠在墙上笑。
真好。
再往后几日,陆追在宅子里住习惯,对萧澜戒备也就逐渐卸下——能有如此不俗品味,又甘愿舍弃安稳闲适
“有啊。”萧澜将鱼刺细细挑干净,“又肥又大,不过打仗时吃法可不如这江南细致,都是刮鳞用火烤,抹上盐巴就是盘好菜。”
陆追仔细想想,在片茫茫黄沙中,孤独存在片绿洲,那该是何等壮阔而又奇妙场景。
萧澜将鱼肉放在他面前,继续说大漠中事情,说那些终年呼啸旷古长风,说那些弥漫在天沙与尘。说着说着,眼前就泛起层薄雾,恍惚如同回到童年,回到那阴森不见天日墓穴中,那时面前人也是像现在这般,缠着自己要听外头故事。
“你怎?”陆追有些诧异。
“没什。”萧澜仰头饮下杯酒,将喉头酸涩与眼底热流,并强咽下去。
“你写?你要写什?”陆追不解,不过还是乖乖将笔递过去。
萧澜在纸上写两行诗,是他先前在王城丞相府,陆追卧房里看到那两句。
宜烟宜雨又宜风,拂水藏村复间松。
陆追吃惊:“你字和还挺像。”
萧澜将笔还给他:“八成相似,不过还是你写得要更好些。”
“是想起战场上事情吗?”陆追替他将空杯斟满,小心翼翼地问。
“嗯。”萧澜叹气,“真想快些将仗打完。”
“会。”陆追安慰,“那耶律星残,bao成性,得不民心,自然成不气候。”
萧澜点头:“多谢。”
陆追又盛碗汤给他,热乎乎,飘着油星与葱花,恰好能驱散这深秋雨夜丝寒凉。
“过奖过奖。”陆追难得谦虚,“萧兄字也不差,这两句诗更好。”
“时间不早,要不要出去吃饭?”萧澜道,“这城里有家酒馆不错。”
“也好。”陆追活动下手腕,“那请客,就当是付房钱。”
“好。”萧澜笑,与他道出小院。或许是因为落雨关系,街上并没有太多小摊贩,与以往比起来有些空旷。两人穿街走巷,走挺长段路,方才在街角处找到家小酒馆。说是酒馆,其实面也卖,饭也卖,还有刚打上来白鱼,肥肥嫩嫩,只用些葱姜丝清蒸过,沾上酱油就能吃出满嘴鲜甜。
陆追又问:“大漠中湖泊里,有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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