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道:“姑姑恕罪,澜儿冒昧问句,药师会恨姑姑吗?”
鬼姑姑摇头,缓缓道:“恨过吧,或许现在还在恨着,可那又怎样呢,们早就变成个人,既是同个人,自己恨自己又有什意思。”
萧澜道:“原来如此。”
“这里应当就是月儿湾。”鬼姑姑停下脚步。
“已是这掩仙山最高处。”萧澜四下看看,纵身跃上树梢。
“事关冥月墓秘密,自然知道人越少越好。”鬼姑姑道。
萧澜又问:“那药师呢?姑姑可信得过她?”
鬼姑姑道:“不必相信她,也不必不信她。”
萧澜不解:“姑姑这是何意?”
“她不会背叛冥月墓,也不会背叛。”鬼姑姑道,“与她性命,是连在起。”
毫闷热也无,茂盛树冠将阳光遮挡大半,只在缝隙间流出细细光亮来。
树根伸出土地,远看像僵死蟒蛇,鸟鸣声刺耳沙哑,如同嚎哭。萧澜道:“这山中闹鬼吗?”
鬼姑姑停下脚步:“怎,你怕鬼?”
萧澜笑道:“若不闹鬼,都对不起这些树木鸟雀。看路枝干粗度,这山怕是荒凉数百年,想在这里修庙,人力都是大笔开销,家底子不殷实可做不到。”
鬼姑姑道:“在月儿湾。”
天色已暮,半轮残月慢慢悠悠被云托上天际,仰头望去似是近在咫尺。绚烂晚霞尚未完全隐没,金红色光芒照亮半边苍穹,与另头残月稀星形成鲜明对比。
世界被刀砍成两半,半光影浮动,喧嚣温暖,笼罩着山脚下那小小村落与城镇;另半寂静沉沉,冰冷萧瑟,映出山间破瓦残桓,斑驳红柱。
萧澜道:“找到。”
鬼姑姑顺着他方
萧澜道:“如何连?”
“与她是师姐妹。”鬼姑姑道。
萧澜心中意外,自从他记事起,药师就是副苍老而又佝偻样子,甚至还有传闻,说她已经活数百年——虽说听起来夸张些,可也没想过她竟会和姑姑是同门。
“儿时中毒,师父便将与她命连在起。”鬼姑姑道,“用她血,来解毒。”自那之后,两人血液便奇妙交融在起,药师饱受毒物蚕食之苦,容貌也迅速老去,十年走完五十年。
“很感激她。”鬼姑姑道。
萧澜道:“什?”
“那座庙宇位置,在月儿湾。”鬼姑姑道,“虽不知道那是哪里,不过童谣唱过,每晚月亮升起之地,就是月儿湾。”
月亮升起之地?萧澜道:“那就该往左边走。”
鬼姑姑点头:“你带路吧。”
萧澜边用匕首砍开树藤,边道:“姑姑不愿意带更多人来,是因为信不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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