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追皱眉:“你怎会在这,萧澜呢?”
“他走,回冥月墓。”阿六扶着他坐起来,压低声音道,“临走前说爹身体不舒服,吃药在昏睡,怕爷爷会担心,所以让过来守着。”
陆追活动下酸痛筋骨,想起早上事情,哭笑不得道:“哦。”
“对,季灏跑。”阿六取过边衣服递给他。
“跑?”陆追手下顿。
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样貌,季灏甚至觉得,那张脸已经快要从人身上脱落,每处肌肤都充满不正常饱涨感,在阳光下隐隐发着光。
他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把卡住后脖颈。
“你究竟是谁?”季灏惊恐地问,竭力想要挣开钳住自己冰冷鬼爪。
那半人半鬼怪物嘶叫声,低头狠狠咬住他脖颈,拖着人往另头走去。
前几日抓回小偷并没有什用,在疗伤之际,蝠觉得自己几乎快要死在地道中。最后勉强用对方身体,虽然能摇摇晃晃站起来,但他知道这次侵占是失败,没有贪婪欲望,没有强烈求生渴望,再精壮身体也无法承载移魂大法——必须尽快找到另个人,方能有活下来可能性。
风浪,没必要非得找回来。”况且看他中毒程度,若再执迷不悟下去,只怕等不到别人动手,体内尸毒就已先发作。
城外处庄稼地中,季灏正从地上采野草根,连泥也来不及洗,只顾胡乱塞进嘴里——那是野地龙,能清热解毒,暂时缓解体内毒性。
十几把草根吃下去,季灏方才松口气,靠着干涸水渠坐在土中休息,身白衣被染得脏污也不在意,事实上他也不喜欢这颜色,这料子——他偏好乌黑颜色,喜欢精干短打,那样才能在墓穴中穿梭自如,而不是傻子般,穿这繁复琐碎袍子逃命。
身后突然传来细碎声响。
他警觉回头。
“是啊,看着病歪歪,谁知道还能打晕看
而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算是幸运。
比起先前那窝囊刘成,季灏无疑要更加疯狂,也要更加贪婪。
待两人远去后,村里农夫也恰好说说笑笑,结伴前来整理庄稼地。牛车拖着犁来回走几趟,便将所有痕迹都清得干二净,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太阳越来越暖,陆追趴在被子里好阵子,方才睁开眼睛。
“爹。”阿六正坐在床边,“你醒啊。”
张脸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
季灏猛然往后退几步。
即便是常年在墓穴中游走,他此番也被惊得心跳滞。
那根本就不是张人类该有脸。
扭曲,沾满鲜血,嘴巴张着,牙齿摇摇欲坠,看不出年岁,看不清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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