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揽过他肩膀:“与凌飞十八岁时便认识,场秋日围猎会,参与都是世家子弟。”
现在仔细想想,负责整个流程*员,恰是那位王东王大人,所以围猎顺序、酒宴座次……是预谋吗,或许吧。但即便如此,他仍愿相信在青溪猎苑那段初识时光,所有彻夜长谈夜晚,笑是真,少年意气是真,见如故是真,千杯难醉也是真。
“这多年,江大哥若真心想杀你、想杀皇上,应当能找到不少机会。”云倚风道,“在面对那群江湖人时,他尚且不忍下手,又如何会帮着谢含烟,将天下搅出片腥风血雨来。”再是亲生母亲、再有救命之恩,也不足以将个人变成魔,更何况,在王城还有老太妃,正在乐呵呵地等着干儿子回家。
季燕然胡乱抹把脸,眼底血丝通红:“就不该让他离开王城。”
云倚风没再讲道理,只伸手将他抱进怀里,有下没下地轻拍着脊背。
越往南,天气也逐渐炎热起来。夜半场急雨后,非但不见凉爽,反倒更添几分湿哒哒燥意,里衣也贴在身上,在床上翻七八个身后,云倚风终于放弃睡觉念头,半撑着坐起来看,不出意外,身侧又是空。
季燕然正坐在屋顶,看着远处漆黑天。这晚没有星星,只有客栈檐下两串灯笼,摇摇晃晃照着院中寂静花草。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没有回头。不多时,便有双手臂轻轻圈过腰,小声问:“又喝酒?”
“半坛朝雪。”季燕然握住他手,哄道,“还要阵子才会天亮,再去睡会吧。”
“房间里太闷。”云倚风坐在他身边,“傍晚时,风雨门送来封信函,本打算让你好好睡觉,明早再说。”
夜风无声拂过面颊,草叶沙沙。
……
玉丽城外,便是深山茂林。边境地带向来鱼龙混杂,集市也不像中原那般秩序井然,而是闹哄哄挤成团。赌石客围做圈,高声嚷嚷着,遇到好货时,更是嗓子扯破天,
季燕然眉间动:“凌飞事?”
“有人在滇花城郊看到赤霄。”云倚风看着他,“那条路是去腊木林方向。”
野马部族销声匿迹已有数年,而在数年前,鹧鸪老巢就建在深山腊木林中,古树高茂,瘴气重重,蛇虫鼠蚁蜿蜒而行,甚至连朵花、棵草,都极有可能是夺命剧毒。
“能探得他行踪,就算好消息。”季燕然道,“腊木林,当年卢将军便是冒着瘴毒之险,多番深入此地,用足足三个月时间,方才终于说服鹧鸪,使他不再与大梁为敌。”
“这回,说不定们也能说服江大哥呢。”云倚风笑笑,“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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