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竹松又道:“你且看看窗外,漫山遍野,到处都是。”
因血灵芝摘下之后,不出半个时辰便要腐坏,所以众人索性在峡谷中搭建几处小屋,打算等云倚风彻底康复后再离开。
趁着对方还在发呆,梅竹松将那碗灵芝糊糊给他强灌下去。
心心念念药,可谓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再想这玩意是从骷髅里
云倚风松口气,看来是没死。
自己命还挺长。
“来,先将药吃。”梅竹松扶着他坐起来,将碗鲜红鲜红……浆,递过来,说,“趁热。”
云倚风只闻下,鼻子眉毛都恨不得皱飞到天上去,这恶心玩意有什资格趁热,不想喝。
梅竹松笑得越发高兴,盯着他猛看,简直像是中邪般。
饱经风雨白骨被他踩得“嘎巴”断裂,而骨缝间那朵鲜红灵芝,原本正无忧无虑、长得好好,也被捎带着脚踩扁,流淌出淋淋漓漓汁液来。
空气中飘散着很淡香气,云倚风睫毛轻轻颤颤。
最后抹夕阳,温柔抚过满地白骨,在山另头“咕噜”隐去。
露水悄无声息,在那些红色伞盖上凝结,像是粒又粒剔透珍珠,随风颤抖着。
生于累累白骨之中,受鲜血怨气浇灌,漫山遍野,月露星辉。
会有尽头路。
不知过多久,朵木槿轻轻飘在马蹄下。
两朵,三朵。
成百上千。
紫色云霞铺满山脚,在金红夕阳里,堆积成幅漂亮画。
云倚风后背发麻,往床里挪挪,警觉道:“前辈,你没事吧?”
“没事,你也没事。”梅竹松依旧端着碗,喜不自胜,“你可知这是何物?”
云倚风答曰:“狗血。”他大病初醒,反应迟钝,也在情理之中。
梅竹松大笑道:“是血灵芝啊!”
云倚风脑中“轰隆”声,呆呆看着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
云倚风醒来时,是躺在张床上,张不怎舒服床。
四周很安静,连鸡鸣狗吠也听不到声。
他盯着床顶,用挺长段时间,用来判断自己究竟是死是活,按道理讲,骷髅架子都站到眼前,好像也没有继续活下去道理,但偏偏这地方又实在不像阴曹地府,反而像个农庄。
梅竹松推门进来,笑道:“云门主,你醒?”
木槿镇,木槿镇。
季燕然翻身下马,跌跌撞撞抱着云倚风向前走去。
“站住!”官府巡逻兵士都是本地人,没见过萧王殿下,便上前阻拦,“此处是官府——”
话未说完,便被掌拍飞三丈远,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爬起来,惊慌失措地跑回县里报信。
季燕然单手抓住藤蔓,纵身跃到深深峡谷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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