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乖,没事。”季燕然抱着他,脑中亦是尖锐刺痛,只连声哄道,“再睡会儿吧,睡醒就不疼。”
云倚风嘶哑执拗:“要去苍翠城,你带回去。”
“好,们回苍翠城。”季燕然用干净布巾沾药膏,替他擦拭渗血唇角。
云倚风这阵倒清醒,反手攥着他衣袖,毫不留情地戳穿:“你没有跟赶车人说!”
季燕然拍拍他手臂,对着窗外大声喊:“车夫,们回苍翠城!”
抚着脊背,安慰道:“再坚持阵,们马上就要到。”
“嗯。”云倚风缓阵,眼前都是重影,索性闭着不再睁开,“继续赶路吧。”
“现在日头正烈,你再歇阵。”季燕然喂他喝水,又试着将狐皮脱下来,许是因为动作轻柔,云倚风总算没有再嫌冷要往回抢,只眉头紧锁,将脸深深埋进他怀里。
金丰城就在不远处。
江南震识趣地没有再提千秋帮事,云倚风身体状况,比他想象得还要更糟糕些,导致路上也频频耽搁。先前在苍翠城时,尚且看不出什,可现在颠簸辛苦,所有病痛便都股脑涌出来,如烈火席卷枯叶,焚尽所有血气,脸上始终如雪般苍白,难得出次马车,走路要靠人扶着,说话时亦断断续续不利索。
“好嘞!”梅竹松捏起嗓子,细声细气应声,十分配合。
云倚风这才松开手,过会,又疑惑地问:“是德盛在赶车吗?”
季燕然握住他手指,贴合在自己脸上,将心头所有酸涩都强压下去,笑着哄他:“不是德盛,德盛在王城呢,怎会来苍翠城?”
听到“王城”两个字,云倚风难免再度心动,王城啊,萧王府,那里有老太妃与老吴,还有泥瓦胡同里顶好吃豆腐脑与油饼,皇宫里点心也好吃。季燕然见
季燕然问:“好些吗?”
云倚风道:“没好!”
他难得发回脾气,焦躁地将手边茶盏砸出窗外。实在是疼痛难忍,稍微挪上挪,都觉得皮肉要被生生磨掉,再昏沉些,甚至会做许多连绵噩梦,觉得自己正泡在汪洋血海里,口鼻耳眼全部被灌满,又咸又腥蜇得慌,惊醒时,还当真就满身皆是湿漉漉,里衣紧紧贴在身上,冰冷滑腻。
季燕然仔细替他沾去额上细汗。
云倚风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又落下两行眼泪。他其实已经记不清事情,更不明白自己这是要去哪里,只是觉得难受,不懂为什要天到晚憋在这小小阴暗马车里,饱受着莫名其妙痛苦与煎熬。像是重新回到南海,回到迷踪岛,每寸骨头都是被剖开,再被细细火苗燎上遍,疼得绝望惨烈、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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