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答:“没找到。”
李珺呆呆张大嘴:“啊?”
按照众人先前所想,红鸦教带走肃明候家人,定然是要联手搞番大事情,可谁知竟然影子都没见个。其实云倚风也正在费解此事,总不能说杨博庆起被洗脑灌药,成为鬼面人之吧?那实在太……莫名其妙些。
李珺还在长吁短叹,云倚风已经钻进帐篷,口气灌下三大杯凉茶,方才觉得浑身烫意退些。至于这烫是因为身子虚弱,还是被萧王殿下活活亲出来,都不重要,总之他今日是不打算再出门,只屁股坐在板凳上,稳如磐石。
两人此时正在高处,这亲,千军万马可就都看见。
烈日当头,长风浩浩。
将军玄甲长剑,公子墨发白衣。
短暂安静之后,是片震天哄笑声,死气沉沉战场上,也终于有丝活泛气。
云门主这趟提着剑雄赳赳出门,气势摆得挺足,但半个敌人没砍杀,反倒稀里糊涂被当众亲口,气势顿减,找个没人注意当口,赶紧骑着匹小马溜回去。
战火熄灭,国家安稳,农夫才能悠闲日暮赶牛归,商人才能唾沫横飞算着账,文人才能于酩酊大醉间挥毫泼墨,姑娘才能安心绣着鸳鸯手帕,再站在元宵节灯火下,脸红心跳地丢给心上人。
这些将士们所守护,是国,也是所有平凡百姓日三餐,与他们同样平凡悲欢与喜乐。
想及此处,云倚风几乎要对季燕然肃然起敬。他先前只知他是大将军,要守着河山与万民,却也没仔细想过这个“守”字究竟有多沉重,所以当此时此刻,切都以最残酷真实情形呈现于眼前,他内心所受到触动,怕是抓上十七八个书生亦写不出。
最后名鬼面人倒下时,每位盟军将士铠甲皆被血染红。他们撑着刀剑,拖着精疲力竭身躯,坐在地上,坐在这修罗场般地狱中,谁都没说话。
响彻天际,只剩号角声。
李珺正等在营地,见他就轰然扑上来,满脸是泪又喜又悲,结结巴巴说半天,都没能囫囵吐出句话,最后还是身边侍卫看不过眼,主动帮忙解释,说在鬼面人偷袭营地时,平乐王也勇猛地举起把刀,帮忙砍杀两人。
云倚风敷衍:“恭喜恭喜。”
李珺坚定地说:“现在也算是大梁铁血男儿!”
云倚风道:“对对对。”
李珺又问:“舅舅呢?”
战火焚尽荒草沙丘。
季燕然问怀中人:“怎不吭声?”
云倚风衣摆上沾满血,如鼓心跳尚未完全平复:“还没想好要怎夸。”
季燕然低下头,在他唇角迅速蹭下。
云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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