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取出把小镊子,拆得极耐心,剔出来堆细小零件后,看着手中只剩个木架子,也不像再藏有玄机。但若只如此,工匠们不可能制不出来啊。云倚风想想,又取出先前老吴送给自己那把西洋镜,仔仔细细地放大照看,后来果然在内侧发现条接缝,微微泛着黄,极难被察觉。
他将锋利薄刃插进去,用力旋。
“嘎巴”声,木架整整齐齐裂为两半,里头果真还藏有套精巧设计,估摸着是用来将弹射力度调到最大。细韧皮线相互缠绕牵引,香味浅淡。云倚风低头闻闻,股淡淡甜腥,与那张地图味道模样,伸手搓,质地也类似,像是同种材料。
只是孜川秘图很厚,这皮线却纤薄极,有些地方扁扁两根贴合在起,半天也找不到缝隙。
云倚风放下镊子,凝神思考着。
上虽不敢再劝再说,暗地里流言却依旧不少,甚至还有人猜测因为谢含烟关系,卢将军或许也早已与叛贼有千丝万缕关系,干净不。而几年之后,卢广原兵败身亡,看客们就更笃定这观点——否则为何会有“先皇有意拖延、拒派援军”传闻呢?前因后果,可不就严丝合缝地接上。
云倚风皱眉:“这……”
“都是猜测,没有证据。”惠太妃摇头,“却是不信。”
云倚风犹豫着问:“那先皇信吗?”
惠太妃拍拍他手,没说话。
季燕然此番前去长缨峰,拿是地图拓本,真正那张孜川秘图还在御书房里,当初他也曾看过眼,还顺嘴提句,不知那类似羊皮、却又不是羊皮皮料究竟是什,看着厚得超乎寻常,古怪极……那会不会,也是由好几张叠压?
内侍正在外头守着,突然就见云倚风推门出来,便赶紧迎上去:“云门主,可要用晚膳?”
“皇上呢?”云
云倚风脊背生寒。
帝王皆多疑,哪怕本性不多疑,身居其位,也不得不多疑。卢广原在当年都做过什,真相是什,先帝知道些什,当今皇上又知道些什,以及,倘若卢广原当真有问题,那孜川秘图里到底藏有什,诸多问题叠加在起,他突然就有些庆幸,当初季燕然没有看到机关图,而自己从开始就住进宫中。
左肩隐隐作痛,真真像贴个烫手山芋上去。
生于帝王家,万般尊荣,也是万般提心吊胆。
送走惠太妃后,云倚风心神依旧不宁,便从柜子里取出那机关匣,继续研究起来。他昨日已问过李璟,确认这弓弩确是由蒲昌自西南部族带回,大梁工匠还曾仿造过批,但总不得其法,便暂时收入库中,谁知放就是二十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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