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想着将来能寻亲,而是实在没有别行李。”云倚风道,“房中切都是鬼刺,唯有那脏兮兮
“但王东有可能是你家仆。”季燕然将他手攥在掌心,从黑沙城之战开始,到王东交出孜川秘图结束,把所有事都尽可能详细地说遍,又道,“虽没有十成十证据,但根据日期与地点,那个被遗忘在帐篷里小婴儿或许当真是你。”
北冥风城,蒲昌,罗入画,娘家侄儿。
此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云倚风觉得自己需要点时间来接受,他费好番工夫,方才将乱哄哄前因后果大致捋清楚。
“所以,该姓罗?”
“明日会再去皇宫,将北冥风城事问个清楚。”季燕然道,“只可惜鬼刺丢你襁褓,否则哪怕里头没有线索,至少也能拿去问问王东,看他还能不能记起锦缎颜色。”
云倚风正靠在床头,裹件浅色寝衣,头发披散着,双漂亮眼睛里映满烛火,又跳又亮,看起来果真是半点也不困。
“同皇上谈完?”
“王东交出孜川秘图。”季燕然坐在床边,“不过先不提这个,还有另件事,你或许更想听。”
云倚风笑着看他:“想听,那是什?”
季燕然答:“与你身世有关。”
云倚风道:“没丢。”
这回轮到季燕然意外:“你还留着?”
云倚风点头:“鬼刺每每带孩童回迷踪岛时,都是用白玉蚕吐丝,将他们包成颗颗大茧,不哭不闹不吃不喝,当成货物放摆在舱底,这样最省事。”
也恰是因为这个原因,沿途才不用换衣裳。回到迷踪岛后,负责照顾婴儿嬷嬷在拆茧洗刷时,或者是忙晕头,又或者是觉得棉袄丢可惜,不管是出于什心态吧,总之她是将棉被与棉袄塞进柜子里,并未丢弃。直到很久之后,那片屋宅要翻修,在清理东西时才发现。
云倚风那段时间恰好没被试毒,能在岛上自由走动,知道院中那堆是自己婴儿时衣物后,便悉数收回房中,后来又带到逍遥山庄、带到风雨门。
云倚风愣,笑容也僵在脸上:“……身世?”
他自懂事那天起,就完全接受“父母皆死于土匪刀下”这现实,也没想过认祖归宗之类事。毕竟面是匪患横生苍微雪岭,另面是疯癫入魔鬼刺,这两方加起来,想要寻个多年前答案着实太难。所以此时骤然听到所谓“身世”,难免错愕,过许久方才小心翼翼问道:“王东,该不会是亲爹吧?”
季燕然:“……”
季燕然道:“不是。”
云倚风明显松大口气,说真,这种身世,他是发自内心地宁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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