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令人惴惴不安,云门主命,现如今却要交到这个疯子手里。
没人知道将来会发生什。
天上隆隆响起雷声,密布阴云。
虽说已经快要入夏,却丝毫觉
季燕然又道:“清月还在煎药。”
云倚风道:“嗯。”
他清楚那是什药。在迷踪岛上时,每回毒发,每回奄奄息,都会被扎手针,再灌碗泛着绿荧荧色泽药——痛归痛,但至少能继续吊住命。
如此想着想着,就又迷迷糊糊昏睡过去。季燕然小心扶着他躺好,又试片刻脉象,方才推门出卧房。
“王爷,他怎样?”鬼刺正在偏厅里等,看起来比任何个人都要着急——快疯那种着急,茶壶和茶杯都被捏个粉碎,椅子上也被挠出抓痕。
被中,睫毛轻颤,好不容易才睁开沉重眼皮。
面前景物虚幻,重重人影晃来晃去,最后叠成同个。
季燕然握着他手,嗓音沙哑:“你醒。”
“……”云倚风撑着半坐起来,“昏迷多久?”
“没多久,几个时辰。”季燕然让人靠在自己胸前,“好些吗?”
“脉象平稳。”季燕然道,“你最好保证那碗药管用。”
“管用,管用,可也管不长用啊。”鬼刺着急道,“先前能管年,现在毒入心脉,顶多也就管半年、管三个月,或者更短,唯有血灵芝才能解毒,王爷既这般挂怀,怎就不肯去找呢?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死不成!”
“从今日起,你不得踏出王府半步。”季燕然冷冷看着他,“若云儿出事,活剐你。”
“不走,当然不会走。”鬼刺嗓音尖锐,“走,又没有血灵芝,他可就要死,不能死,不能死!”
吴所思站在旁,听得心口发紧,这哪里是什狗屁神医,分明就是个疯子。
云倚风道:“没事。”
他心口胀痛,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浑身也不知是冷是热,又缓大半天,方才看清手背上细密红点:“你去找鬼刺?”
“太医救不好你。”季燕然抱紧怀里单薄身子,嗓子越发干裂,“赶来时候,院子里、卧房里,还有床上,你衣服上,到处都是血。”他已经忘当时自己心情,只记得怀中人苍白脸色,摸不到任何跳动脉搏,和冰凉僵硬手。
“知道你恨他,不想见他。”季燕然双眼赤红,“……对不起。”
“没事,和你没关系。”云倚风摸索握住他胳膊,将喉间重新泛上甜腥味强压下去。毒入心脉,又找不到血灵芝,他知道自己迟早都会死,只不过先前直以为还能再撑三五年,现在看来,却连年都未必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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