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怕呢?想起上回那密密麻麻刺骨细痛,季燕然暗自叹气,虽说不忍,却更惧怕所谓“三年或五年”,咬牙狠心,还是全部倒进去。
云倚风细弱闷哼声,将额头直直撞向桶沿。
季燕然及时用手掌托住,又将另掌按在他背心。
药性凶猛,云倚风呼吸很快就急促起来,额上汗珠茬接茬,唇角亦被咬得通红渗血,比起上次,这回痛楚似乎更加绵长无边,足足过个多时辰,直到水都凉透,方才缓过口气来,却也早就是昏死状态。
季燕然将他裹个严实,坐在床边像擦小动物般,从脸颊到脚趾,都隔着毯子细细揉遍,直到怀中人不安地挣扎下,方才从柜子里取出新里衣,仔细替他穿好。
只是耳边虽说清静,心却清静不得,依旧如假山下那窝野猫般,在春日里喵喵叫着,再伸出锐利爪来,勾住心弦拨弹。
“轰”声,有什断,又有什乱。
若在同福楼时,对面坐着是旁人呢?江凌飞、老吴、林影,任何个狐朋狗友,再或者是这王城中任何个漂亮姑娘,似乎都……莫说全程照顾对方吃饭,哪怕只是想想,就觉得后背发麻。
深春夜风还是有些凉,只是再凉也吹不散心头燥热,浑身血反倒更烫几分。他心里想着事,脚下不知不觉就走到云倚风小院,待到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推开屋门。
习惯成自然,习惯成自然。
:“那是在……算,说来话长,你还是洗洗睡吧。”
“睡什睡。”江凌飞挡在他面前,再三确认,“你当真对云门主没意思?”
季燕然皱眉:“什?”
江凌飞猛烈撕扯下衣袖,虽然因为料子太厚,没断成,但道理大家都懂。
季燕然面无表情飞起拳。
旦心里有
浓厚药味扑面而来,云倚风趴在浴桶边沿,抬头看他。
季燕然这才想起来,又到该泡药浴日子,只是看那软绵绵有气无力模样,怕又偷偷减不少药量。
果然,云倚风开口就是警告:“别告诉清月!”
“药呢?”季燕然问。
云倚风唉声叹气,往桌上指。那里正摆着个大罐子,里头药汤还剩下大半。季燕然刚拎到浴桶边,就见云倚风肩膀不自觉往后缩,像是怕极这玩意。
江凌飞闪躲及时,抱着桌子凄凄哭道:“重色轻友。”
季燕然道:“滚!”
而直到他最后出门,江凌飞依旧扒着门框,语调中充满老母亲担忧与慈爱:“想清楚啊!”
季燕然加快脚步,觉得脑仁子都在嗡嗡响。
直到拐过花园,才终于将聒噪声音远远甩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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