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鼎楼距离十八山庄不远,因此汤包依旧是烫,在这种寒风萧瑟夜里,恰好能温暖空荡荡胃。季燕然原本想接着讨论案情,但见他手拿着调羹,手捏着筷子,低头吃得分外认真专注,突然就又不想说。
云倚风将衣袖挽上去两圈,露出截细白手臂,先在鼓囊囊面皮上扎开个小洞,待汤汁流出来后,再轻轻吸抿……萧王殿下丝毫不觉得自己像土匪流氓,照旧大咧咧叉开腿反坐着椅子,看得肆无忌惮而又理直气壮,时不时还要伸手过去,扯扯那如锦缎般冰凉墨发,活脱脱个学堂里五岁捣蛋鬼,看到喜欢、好看人,就要冲过去骚扰番,若能惹来对方个白眼,心里反而痛快得很。
俗称手欠,打顿就好。
云倚风放下筷子:“王爷对许秋意供词怎看?”
“嗯?”季燕然回神,“许秋意……有鬼。”
入耳中,再加上下午时候,张生生也被衙役带离许家,这还不够明显吗?先前总惋惜那丫头鬼迷心窍,竟跟个无赖私奔,现在却又觉得,哪怕是真私奔呢,至少还安稳地活着,还能有回来天。
钟姑用衣襟擦擦眼泪,想多问两句,却又心慌不知该从何开口,直到两人告辞离开,都还觉得头脑昏沉,便只抱着女儿,坐在床边呆呆出神。倒是那小丫头,靠在娘亲怀里,小声安慰道:“不会有事,大哥哥说这山庄脏得很,倒也没什可惋惜。”
她说得天真,钟姑却听得心惊,以为是云倚风教她这些话,便赶紧捂住女儿嘴,叮嘱她以后切莫再多言。
外头天已经彻底黑。
房中,云倚风挑亮灯火,桌上摊着张地图——十八山庄地图。张瑞瑞那天若要送香囊,那按照规矩,就得从许二掌柜许秋盛院里开始,再按辈分家家轮下去,钟姑未必是最后个见过她人,只不过张生生地位不高,所以打听不到更多事情。
若说小厮李财与袁氏,尚且能称得上没见过世面,可以靠着连吓带诈来套问真话,那许秋意就完全相反。他是许家四掌柜,走南闯北数十年,什场面没见过,什事情没经历过,断不该因为袁氏句指认,就二话不说承认罪行,连
笼香喷喷包子被递到眼前,薄皮大馅晶莹剔透。
云倚风:“……”
“吃点东西吧,别饿肚子。”季燕然笑笑,“知道你嫌弃这山庄,是差人去外头买来,你爱吃福鼎楼虾仁汤包。”
云倚风将地图推到边,又洗干净手:“吃完饭后,王爷就能放回客栈?”
“吃完饭后,派去打探消息人也就该回来。”季燕然替他调好姜醋,“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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