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捏着丝帕软软,香香,像清晨花瓣样。
她看看自己脏兮兮衣裳和手,再想起方才拂过眼前,那纤尘不染洁白衣袖,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今晚该洗澡。
“喂,丫头。”
身后突然有人叫她。
哭声戛然而止,过许久,墙角里方才站起来个小小影子。
是个七八岁小丫头,看穿着打扮,像是下人孩子,怯生生。
“你这小娃娃。”张孤鹤松口气,“天都黑,为何还不回家?”
“……娘骂。”小丫头抽抽搭搭,“不想回去。”
云倚风从袖中掏出方丝帕,替她擦掉眼泪,轻声道:“说说看,你娘为什要骂你?”
上教主天花乱坠通侃,自然能唬得那些好吃懒做者深信不疑。可许秋旺不应该啊,他是生意人,而且是相当精明生意人,家中衣食不缺妻妾成群,按理来说什都占全,既已无所求,那还信这乌七八糟玩意作甚?”
“看来你真得去十八山庄走趟。”季燕然合上卷宗,“他死状凄惨,腿骨被打得寸寸皆断,即便不是邪教,也不像普通寻仇。”
云倚风听得头疼:“这些人,怎连过年都不消停。”
十八山庄距离客栈不远,穿过几条街就是,张孤鹤听到通传,赶忙小跑迎出来:“王爷,云门主。”
“可有查出什?”季燕然边走边问。
……
“唱歌谣,娘亲就打,说老爷出事,还在这里唱断腿,若被管家听到,是要赶出家门。”小丫头委屈道,“可城里人人都在唱,又不是只有个。”
“是那首放羊童谣?今日在村里听到,编得乱七八糟,这个撑死那个摔死,确闹心,以后不唱也罢。”云倚风提醒,“若再不回家,你娘亲该担心。”
小丫头答应声,又擦擦脸,将手帕还回去。
“送给你。”云倚风站起来,笑着说,“快回去吧。”
小丫头稀里糊涂答应声,仰头看着他,心想,这大哥哥可真高、真好看呀。
“已经传过许秋旺十八房妻妾,贴身仆役与丫鬟也逐审过,并无人听过红鸦教。”张孤鹤道,“许老太爷近年身体不好,直在山上吃斋念佛,怕受不住刺激,暂时没有告诉他。”
云倚风心想,十八房妻妾。
还真是不嫌累。
此时天色已暗,山庄里因为出事,所以乱成片,回廊下灯笼也没人来点。云倚风走没几步,突然就听到耳边传来阵哭声,在这寒风天里,呜呜咽咽,分外刺耳尖细。
“谁在那里?”张孤鹤也被吓跳,厉声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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