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兄,金兄你冷静点!”云倚风扶住他,犹豫两次方才道,“金掌门他……他已经走,节哀。”
“不,不会,出门时,爹还在疗伤,还在叮嘱要早去早回,怎可能,不,不信,爹呢,爹在哪儿?”金焕六神无主,脸上更是半分血色也无,抽去骨头般瘫在雪地里。季燕然上前搀起他,将人带到床前。
金焕嗓音干涩:“爹在哪儿,床上吗?还是地、地上?”
“床上,金掌门是躺着。”云倚风道,“就在你面前。”
“爹……爹!”金焕颤抖着伸出手,想摸却停在半空,带着几分恐惧转过头,“云门主,爹也、也像祁家人样,被……毁吗?”
观月阁里片寂静,只有卧房亮着盏油灯,被细风吹得微微摇晃,不断在窗户上倒映出扭曲变形影子。
云倚风停下脚步,突然就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似乎是过分安静些,又或者是……他微微皱起眉头,看眼季燕然,却见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用嘴型说个字。
“血。”
云倚风顿时反应过来,浮动在院中那丝不对究竟是什——是血,是血腥味,是被寒风扩散又稀释后血腥味。
“爹。”金焕毫无察觉,还在慢慢摸着墙往前走,“你睡吗?”
“没有。”云倚风听出他意思,却也不知自己这话算摧心还是算安慰,叹气道,“金掌门身体并没有被铁爪抓挠,也没有那多血,他神情……很安详。”应当是在毫无觉察状况下,被击毙命吧。
金焕闻言怔片刻,然后终于扑在床边,“呜呜”地哭起来,声音嘶哑凄厉,耳不忍闻。
季燕然与云倚风对视,都从彼此眼里看出同个意思。
这次又是谁干?
人悲欢虽不共通,但丧亲之痛,即使从未经历过,也总能多少体会到那种撕裂哀恸。云倚风看
“金兄!”云倚风拉住他手臂,“先别动。”
“……怎?”金焕先是愣,却又很快就隐约猜到事实,表情从茫然到骇然,膝盖软险些跌坐在地,再也顾不得其它,大喊道,“爹!爹你在哪儿?”
季燕然把推开卧房门,就见里头半截床帐耷拉垂地,金满林仰面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歪着头,脖颈上有道鲜红血痕,早已没气息。
“爹!爹呢!”金焕跌跌撞撞到处找门,云倚风拉他不住,反而被甩得踉跄两步。金焕双目失明,本就心底无措,此时身边分明有人却又都不肯说话,这诡异场景代表着什,与发生在赏雪阁内桩桩惨案联系在起,不言自明。
“爹!”他连滚带爬,额头也不知在何处撞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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