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云倚风声音干哑,“你怎现在才回来?”
季燕然拍拍他肩膀,从隔壁房中取来热茶:“去趟观月阁。”
“你去找金焕?”云倚风双手捧着茶杯,许是手心有温度,情绪也稍微平复些。
季燕然摇头:“不是去找金焕,而是柳纤纤,她方才进观月阁。”
云倚风闻言皱眉:“她到观月阁做什?”
甜。”
“柳姑娘怎没来帮婶婶?”季燕然随口问。
“她像是有事,在检查完蛛丝银铃阵后,直就没回流星阁。”玉婶说完又念叨,“炉子上还给她温着饭呢,姑娘家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这样啊。”季燕然扫眼饭菜,又把糖和点心装好,“那先走,多谢婶婶。”
外头天已经完全黑透,只有茫茫厚雪映着半寸月光,倒还不如狂风呼啸时——那样至少能有些声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是潭腐黑粘稠死亡湖水,令人倍感不适。
“不好说。”季燕然道,“或许是为安慰祁冉,又或许……是为别事情。”
就如先前所说,现如今这局势,任何个人,都称不上全然清白无辜。
季燕然没有直接回飘飘阁,见四下无人,便拎着食盒往流星阁绕去。云倚风独自待在房中,等得又是无聊又是困倦,单手撑住太阳穴昏昏欲睡。伤口上敷着药粉很好用,痛楚被完全麻痹,手腕以下都是僵硬,这种完全失去知觉经历……完全失去知觉……回忆悄无声息被唤醒,脑海里再度响起细线嗡鸣,起初很微弱,后头却越来越嘈杂,它们从各个方向密密麻麻爬出来,旋即织成张污黑焦黄网,将自己全身都包裹其中,皮肤被刺穿,神经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毛躁牙与针,还有触角……翅膀……令人作呕气息与粘液。深埋于骨恐惧再度蓬勃而出,心呼啸着跌入万丈深渊,云倚风猛然清醒过来,惊慌错乱中重重掌,将面前方桌拍得粉碎。
“云……门主?”季燕然进门就看到这幕,被吓跳,“你没事吧?”
云倚风心脏跳得极快,眼前依旧笼着层黑雾,与他对视许久才缓过些许:“无妨,做噩梦。”
季燕然上前试试他额头,满是冷汗,如冰寒凉。
于是问:“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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