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它扎回沼泽前，他却听到
那个人
声音。
“平安。”
靳旭炎最后只对他说这两个字。
禁闭室里死寂许久，安隅从没见流明如此憔悴，那个明艳高傲不可
世巨星——即使流明已经加入尖塔，他仍然直忘不流明是个明星，毕竟凌秋也曾盛赞他光芒——就这样在他眼前，无措地蜷缩在地上，像个无所有孩子。
“
没有给黑塔交报告，因为不敢回忆，或许只有面对你——你对所有人和事都漠不关心，才能回想那天事。”流明终于睁开眼，对安隅虚弱地勾勾唇角，“谢谢，没想到你会来看。”
层们是进化链顶端守序者，而能主导混乱反应也只有顶端超畸体，他们之间总是能够平视和对话。
流明没有等到回复，他深吸口气，轻声道：“他拿自己喂它，不知道为什
他要这样做。在最后，只看到在黑山羊肉块里，从地底向上生长出根通天黑蔷薇，黑蔷薇荆棘不断蔓延，但蔷薇也被污泥裹满，每根荆棘下都鼓动着蠕动泥囊，它生长出枝蔓和那些泥鞭越来越难分辨，它……完全被同化。”
“你是怎出来？”安隅轻声问。
流明沉默半晌，轻轻拉开上衣拉链。
道触目惊心血痕从颈侧直蔓延到小腹，像是被鞭挞出来。
安隅摇头喃喃道：“或许也不再那没人性吧。”
虽然长官早在53区时就说过，人性是不必要东西，但他还是逐渐地生长出些。
“如果能让你好过……”安隅低声解释着，“这是混乱反应，95区和99区也都经历样事。超畸体只是个触发点，无论以什样形式，混乱反应本质都是生命与物质无差别融合，世界就像被投入巨大绞肉机，天空、陆地、这之间切都搅在起，彻底混乱后，再投入熔炉——长官说，那就是宇宙
“有两根枝蔓还没被污泥覆盖，根狠狠把抽飞，太痛，几乎失去意识段时间，清醒过来时视线内已经没有黑山羊影子，只剩下另根，箍着手腕，它疯狂地生长蔓延，直把送出迷雾。”
他越说声音越轻，仿佛回到那个绝望心碎夜晚。
那根送他出来枝蔓他认得，是靳旭炎受伤那根。
它原本生长不那长，所以在他视野内，那根枝蔓近端正不断泥化，源源不断枝桠分化出来，深入沼泽，和黑山羊抢夺着被吞噬食物，大概就是靠那些逐渐获取能量，它才能直延伸，直到把他送出沼泽。
他还记得他最终落地时，那根枝蔓几乎在松开他瞬间，就彻底覆盖泥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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