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律无意识般地又伸出手，替他拢
拢头发。
不戴手套触碰那些发丝时，会有
些不熟悉
安隅原本已经捧着终端昏昏欲睡，挣扎半天才打字回复：很麻烦
，没有服务器帮忙计算，光是社交就能把人掏空，更不必说还要想办法获取面包和住所-
你社交压力主要来自
学习对象吗？
安隅困倦地眨眨眼：以前是。
但现在不是。
现在他和长官相处得很舒服，相比于自己在房间里无所事事，他更喜欢缩在这张宽大沙发里，听着长官写字打字声音，安静地刷会儿终端。
处理公务。这段时间每天如此，安隅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刷着终端，他不出声，秦知律也不赶他，偶尔还会聊几句。
安隅戴着耳机看会儿莫梨直播，莫梨最近沉迷数日落，她总觉得气象系统预测日落时间不够精准，每天都和它比预测精准度，精确到秒、甚至是毫秒。人类肉眼压根分辨不出她和系统谁更准，输赢全凭她自己说，但无论怎
说，观众都愿意相信，并疯狂送出礼物。
这份童真可爱让全世界人们都更加为她痴迷。
安隅问过严希，莫梨收到礼物都归开发公司所有，由于金额庞大，其中相当比例都成为税收。
从某种意义上，莫梨起到财富再分配作用——打赏大头都来自主城人，而那些税收最终变成低保物资，分发去各个饵城，这也算是AI实现件好事。
安隅没回答完，就沉沉地睡着。
终端从他手中滑落，落入地毯中，发出沉闷声。
秦知律笔尖停顿，抬起头注视着他，片刻后，轻轻关掉书桌上台灯。
房间在幽暗中迅速沉寂下去，他无声地起身，缓步走到沙发前蹲下捡起安隅终端，放在旁。
被头白毛掩着睡颜安宁平和，这是只从泥淖里摸爬滚打到主城小兽，兽生命力如此顽强，无论到什环境，都能在安全地方迅速呼呼入睡。
“莫梨底层代码没检出问题，开发公司在大脑研究员协助下，又增加几条加强她服务意识协议，然后就让她重新运行。起初她有些不开心，毕竟能感到自己被动过，但听说自己创收让更多真实人类吃到面包和牛肉罐头，她就又把那些不痛快给放下。”严希当时对安隅笑道：“莫梨是个善良AI，当然，这也是在她源代码中被设定好。”
秦知律还在伏案，但小章鱼人已经结束天劳累。
几十根触手齐抻开，拉伸到最长又猛地弹回，完成个伸懒腰动作-
在真实世界里生活，是什样感觉？
它突然主动向安隅弹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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