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散乱丢着许多拨浪鼓,柳弦安用手帕垫着捡起来个,问那个大些孩子头:“是你们自己做,还是那些人给?”
对方并不回答,只在嘴里不干不净地诅咒着他,又扯出个欠揍挑衅笑。梁戍眉头微皱,旁护卫会意,抽出腰间软鞭,挥手就是下。
血痕自身上绽开,那孩子痛得大喊起来,他爹娘也着急地在人群里叫嚷,护卫抬手又是鞭,这回是抽在地上,打得地皮飞溅,碎石乱飞,震得大人们都不敢再吭气,只有孩子头还在破着嗓子喊:“你们大人,打个娃娃!”
高林被听笑:“你今年多大?”
孩子头像是得机会,大声叫嚷:“才十岁!”
独自站在树下,个大些孩子头注意到他,尚未变声嗓音尖细残忍:“把他皮也剥!”
小娃娃们转着手中拨浪鼓,想用鼓声驱逐邪神,纷纷捡起石头往树下砸,群老妪也举起火把冲来烧邪祟。梁戍及时折返,半剑出鞘扫得树下片惨叫,他落在地上,眼神冰冷扫视圈,震得那群孩童老人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当中有零星几人,就算已经爬不起来,还在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杀邪神!杀邪神!白福佛母杀邪神”,说话哆哆嗦嗦,形容畏畏缩缩,偶尔偷瞄过来眼神里仇恨倒是不减半分。
柳弦安稍微叹口气。
梁戍问:“怜悯他们?”
柳弦安答:“有点,但不多。”
“十岁?”梁戍看着他,“你到西北大营里看看,有是牧民将七岁八岁儿子送来,有些孩子瘦小得连马背都爬不上去,仍能在行军作战时扛起大包徒步跟随大军。他们出身穷苦,觉得能进军营,能有饭吃,有书念,有武练,就已经是最好日子,所以努力勤奋,个个都练得铁骨铮铮,知大义擅骑射,那才是大琰需要好孩子。而西南物资丰饶吃穿不愁,没有边境动乱,没有白河泛滥,倒养出你这个肥头大耳、不懂思辨蠢货废物!”
孩子头被骂得目瞪口呆,气胸腔起伏,又碍于身上疼,不敢再叫嚷“邪神”,就只用眼睛狠狠瞪着柳弦安——他也是会挑,现场群人中,
高林在旁边听着,心想,有点,但不多。
听起来既有人性,又不至于圣母过头。学会,下回也这答。
柳二公子配王爷,当真挺合适。
村民们很快就被制服,他们越发将梁戍行人当成邪神,憎恶与恐惧都毫不遮掩地显露在脸上,还有人冲护卫吐口水。高林嫌恶地离这喷壶远些,问梁戍:“王爷,白福教放这群人在这,就为纯恶心下们?”
“是,”梁戍道,“他们也做不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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