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弦安拍拍他肩膀,你太平,白鹤城太平,不代表全天下都太平,没听前阵子高副将还在说白河水患事?哪怕只是冲毁亩农田,对于农田主人来说,这个年头也绝对称不上太平。
更何况洪水泛滥,遭殃又岂止户农庄,亩农田。
高梁山反贼消息,和骁王殿下即将抵达翠裘城消息,华平野差不多是同时收到,于是他立刻昼夜不停地亲自赶来。根据密报所书,高梁山反贼头目名叫黄望乡,小黄庄人士,三四十岁正当壮年,因为家中田地皆被冲毁,父母妻儿也死于滔天洪水当中,眼看没生路,才拉批同样苦命兄弟上高梁山称王。
这种反贼,听着令人恨不起来,但谋反到底是重罪,地方驻军本该在刚有苗头时,就派兵镇压,现在能任黄望乡发展得如此蓬勃,要是驻军失职,要是驻军故意不想管。
故意不管,任其发展,就能以此为借口,向朝廷讨要更多银子。左右不就是个庄稼汉带着群吃不饱肚子流民吗,能折腾出多大风浪,或者再退万步讲,就算当真折腾出风浪,朝廷也会从别处调兵,轮不到自己多操心,趁机捞足才是正经事。
不可能吧!
行人又走十余日,这天午后,队伍在树下休息。柳弦安懒懒打着盹,阿宁靠在旁吃着黄澄澄野果,膝上摊开本医书,有不懂地方就夹张书签,准备攒多,等会儿起问公子。护卫们与这主仆二人都很熟,便打趣:“可真像幅画。”
梁戍并没有驳斥这个说法,确实像画,倒是与美不美关系不大,而是画中人相互依靠那份恬淡悠远着实珍贵,适合看客静静欣赏,只是还没静多久,山道上就由马蹄声卷起片滚滚烟尘。
众人都循声望去,柳弦安也睁开眼睛,阿宁合上医书站起来:“好像是官府人。”
“吁——”骏马脚力上佳,没多久就疾驰至眼前,马背上人几乎是翻滚跪地,“王爷。”
像这种蠹虫,梁戍与高林见得实在太多,华平野也懂当中套路,他不方便多言,只道:“倘若得知王爷来翠裘城,他们应当会收敛些。”
梁戍将密函递给柳弦安:“回马车,先随去趟翠
“是你?”梁戍道,“起来吧。”
此人名叫华平野,曾是西北大营名先锋官,后来因为腿脚受伤,被调至翠裘城为官,年前娶媳妇,还托人往月牙城里带满满车酒与喜糖。
“阿平。”高林扶着他站稳,“慢着点,出什事?”
华平野气喘道:“王爷,高梁山带出反贼。”
啊?阿宁震惊万分地看向自家公子,怎这太平岁月还能有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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